私养白月季(103)
全场一阵爆笑。
带有回声的呐喊吸引了下面讲话的Alpha注意,他抬起头来,高挺的鼻梁和呈着星辰的眼,周围是大大小小的惊叹声,似乎俯视这位Alpha的盛世美颜,又是另外一种直击心灵的视觉冲击。
席斯言笑了笑,并没有一丝尴尬:“希望除了我的脸,同学们更关注我刚刚所说的话。”
“关于共事的问题,也许大家努力一些,以后毕业就能考到基因研究院来。”
Alpha惯性地挽了一下袖口,自信而从容:“基因工程的意义有很多,我们的努力是打破物种之间的界限,人们的进步不应该牺牲和丢弃普罗大众,历史告诉我们这是完全错误的选择,我们的光明在于所有人,而不是在于高级。”
席斯言笑着,脖颈上的白色抑制环隐隐折射出微光:“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仰和钢铁的意志,科研这条路上的荆棘不会比战场少。我们孤独、坚持、推翻、打破、怀疑又接受,这个过程,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目标吸引,是无法走到最后的。”
井渺愣愣地听着,看着,浑身僵直,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五感渐退,世界只剩下席斯言的声音和规律节奏的鼓点跳动。
咚咚、咚咚、咚咚。
“AA大学是整个城邦最高级的学府,他包容、优越,代表未来。我等着你们之中的某些人,走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创造,那个共同、共存、共进步的未来。”
世界色泽似墙皮剥落一般开始褪色,只留下无尽的漆黑,那个男人站在黑夜里,浑身浴光,静谧盛放。
席斯言把话筒交给下一位演讲者,从大礼堂的侧门匆匆离开。
“啊啊啊帅死了,他有没有伴侣啊!”
“听说这位学长是低敏Alpha,很难和其他信息素产生反应。”
“呜呜呜我愿意为了老师努力!”
“去你的,你可是学土木测绘喂,还能跨大洋去学基因哇。”
“哈哈哈哈哈。”
井渺的世界缓缓涌进画面和声音,嘈杂错乱里,他拉了拉江弘岳的衣袖:“他叫,什么名字?”
“啊?”江弘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讲话的老师,说道,“张什么来着......张囿,基因工程二级科学家!”
“不是。”井渺有一些急切,“刚刚、刚刚那个Alpha。”
江弘岳没听清楚,刚要凑近让井渺再说一遍,身边另一个男生激动道:“席斯言!刚刚那是席斯言!斯文的斯,语言的言,22岁一级科学家,小弟弟你好不专心啊,席学长的名字都没记住啊!”
“席斯言......”井渺愣愣重复,然后指着下面的张囿,“他们是一个专业吗?”
“这是基因学院的讲座,当然是一个专业啦!”
井渺点头道谢,看着席斯言离开的那道门,喃喃自语:“基因工程,席斯言......”
“我们从不认可玄学,那第九城区赖以信仰的是什么?我们从不相信灵魂,那么在成形之前就和母亲交流的胎儿是什么?意识型天赋的存在、无止境的进化、低级信息素开始出现具象......匪夷所思但确实在发生。”
人类意愿的提出让所有人都开始躁动不安,他们怀疑、不解,全是席斯言预料之内。
Alpha声音平缓,仿佛在和所有人有商有量,电子屏上出现纷繁杂乱的临床数据代入成果。
“我将这位Omega的反应公式代入一千组高低级基因排列里观察反应堆,48%都进入了惰性。”席斯言敲打桌面,“这个数值的意义,在座的各位应该很清楚。”
下面窃窃私语,几乎都在交流计算。
“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净化天赋的实体化,才是最直接的办法。”一个年长的老教授说,“这个意愿只是一个标本,几十亿人群里唯一的标本。席院,样本说服力不够,谁又能保证如果展开大规模高敏低级、出现惰性变异点的人群耐受测试,会没有风险?人道主义不会批准人类意愿的实验。”
老教授的质疑掷地有声,连霁月这个局外人都脸色一变。
在麻醉天赋和降低痛感的腺体麻醉针出现之前,收集信息素样本就是一项受争议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承受痛苦。
“哥哥......”井渺骤然紧张地拍了一下玻璃,眼里慌张毕现,“不要为难哥哥。”
小孩无措地拍打着玻璃,眼睛开始变得通红。
江弘岳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自顾自思考:“是啊,而且还得是未成年样本,父母怎么可能同意呢?”
井渺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他不知所措地情绪蔓延,母体的紧张连肚子的生命都开始不安。
“哥哥,哥哥......”
仿佛感应到什么,席斯言在争吵声中忽然扬起了头,二楼的旁听室和隔离室都沾满了人,江弘岳和井渺那一间,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