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诺看向他。

“老大会背叛联合国，也不奇怪。”易木源看着他笑，“因为他把我这种星球余孽都救了。”

罗一诺觉得，盛凛有时候还真是没事找事做，还好他对联合国不是很忠诚，不然多的是理由分分钟被联合国逼死。

“我后来学习科学知识，留在了老大的身边当一个科学家，虽然不是很厉害的。”易木源双手背在身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的事情了，但是再看到灭星者，难免想起从前。”

易木源是有些唏嘘。

罗一诺此时没有接话，因为他以为易木源只是想要倾诉。

“我活了下来，看着那些不见了的星球，想着那些和星球一起牺牲了的人，他们甚至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足以给世人记住的人们……一切都是虚无。”他悲伤说道。

罗一诺看向他。

易木源叹了一口气。

“联合国的全名是五重星系联合国，是当年推翻了星辰帝国的□□后，当时的胜者向罗理询问，得出来的新的名字。名字来源于斯蒂芬五重星系。”罗一诺突然开始科普。

易木源的笑容僵硬，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他该接吗？

“选择这个名字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人们新的中心星球居于斯蒂芬五重星系。还有一个原因是，斯蒂芬五重星系这个星系群，其中各成员习性之间相互碰撞，数百万年来发出明亮的光芒。罗理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寓意。虽然问他的人并不在意名字背后的意义，但是一个跨越了那么多时代的科学家的命名，就是他们觉得的意义。联合国现在已经走向了残暴和专/制，纵观历史，这似乎是一种规律。战争以后是和平，和平久了以后是混乱，混乱之后又会诞生新的和平。我研究人类的历史，有时候甚至会产生，和平似乎才有人类长久的岁月中，短暂的一段。”罗一诺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太空。

太空是黑暗，而星星是完全的璀璨。

“你说的对，和平才是稀有物。”易木源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人们一开始想要创立一个和平世界的心并没有错，了不起的并不是那些因为拥有了太多的东西而扭曲了心的人。”罗一诺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心这个字的用法了，“伟大的是大部分的人们在黑暗中的互相的碰撞中，发出来的明亮的文明的光。”

易木源一愣。

“看。”罗一诺指着窗外。

他们乘坐的军舰下，是一个星球，而光年之外的距离，还有新的星球在诞生。

“我们所不见了的星球，就在这片太空。我们不见了的人，不在虚无，就在和我们同一个世界。也许因为他们和被消灭了的星球一样，改变了形态。我们无法从变成了尘埃的物体中认出曾经的星球，所以也无法从别的物质中，看到逝去的人。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在同一个世界，我们并不孤单。我们与他们的相遇，思维、相处、经历，碰撞出来的光芒，成就了我们，我们就是他们存在的证据。”

这就是罗理将这个名字给予他以为的新世界的原因。

发光的不止星球，还有永不止步的人类。

等等，但是这个说法，有点恐怖，像是幽灵或者鬼。

说完了长篇大论，罗一诺突然沉默。

他发现安慰人，是项技术活。在感觉不对劲的时候，还是赶紧收手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没有恐怖性质。”罗一诺补充。

易木源闻言，笑了，他说：“我懂你的意思，如果我的父母知道当时成绩差劲的我，能成为一个科学家，应该会很欣慰。”

“还好。”罗一诺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查了他的资料。他发现易木源时不时就要去上课，避免成绩太糟糕。他不懂其他父母，但是如果是罗理，应该会愁得在实验室抽烟。

易木不知道罗一诺的心理活动，他又问：“不见了的星球，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哦。”罗一诺说，“应该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吧。”

因为形态不同，他们也还是在这一片太空中。

如果有一天罗一诺要和人类拜拜，应该很嗨吧。

代入一下地球的想法，罗一诺觉得人类好烦啊。

“你和外表不一样，性格好酷。”易木源感慨。

“我的外表怎么了？”罗一诺双手抱胸。

易木源瞄了他一眼，说实话：“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是事实。”他都要被盛凛欺负哭了。

“不过说实话，我对你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易木源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你基本上都不露脸。”

“我讨厌人群，所以不想出名。”罗一诺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