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寒手指微拢,在她衣服上抓出层叠的褶皱,微微咬牙吐出一句:“黎九如……”
“你生我的气了?”黎翡勾起他下颔亲了亲,眼眸笑得弯起,“我才把合籍咒文修复好,跟你重拓了一份契约,你这就脾气见长,果然得到了的都不珍惜,人啊,总是这样。”
谢知寒缓了半天,等小腹里那小崽子安分下来才扶着她的肩膀起身,还没完全爬起来,就被黎九如按着后腰压了回去,她挑起谢知寒微凉的发梢,慢悠悠地道:“障眼法倒是简单,可我障眼法学得实在不好,最多给你变出一对兔子耳朵来,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这人折腾他怎么就不会腻,看起来坦率耿直,实际上说不定哪个时候就从脑子里冒出来一连串的坏心思。
“你怎么能……”谢知寒想不出来说她的话,在这方面他的词汇量实在有限,便微恼地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在血管起伏的地方咬出一截浅浅的齿痕。“过分。”
黎翡由着他咬,她知道谢知寒是不会舍得咬痛她的。她对小谢道长的爱意总是发觉得那么及时和清晰,与此同时,她也知道这对于谢知寒确实“出格”,可这种“出格”,如果是她提议的话,他心里终究会愿意的。
谢道长总是这么有容忍度,她知道的。
黎翡将他身上这件道服扯松,纤薄宽阔的衣衫落入她掌中,然后是里面整齐雪白的衣物。她偏过头,双手都在解开他内衫上的系扣,用嘴咬住他发间的玉簪,轻轻一抽,簪子滚落下来撞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除了他们两人,随行的就只有乌鸦。此刻那只三足金乌正化作人形在外头赶车、跟那四匹骏马聊得热火朝天,加上车外的结界,没有人窥探其中。
但这是在进入寒光城地界的道路上,周遭凡人的车驾时不时地从身旁驶过,蹄音奔腾,细碎得如同密密的鼓点。
谢知寒对这些意料之外的声音有种天然的恐慌,他的身躯僵了僵,然后把自己埋在黎翡的怀里,既不配合,也未反抗。墨发随着簪子脱落而垂下来,遮住了一半骨肉匀停的脊背。
黎翡把手伸进他的发丝底下,沿着脊柱的线条向上,她不知道在储物法器里装了什么,随手就能翻出一件衣服来,还很细致地给谢知寒穿上,把带子系好。
“这是……什么……”
“要是你身上奶香味太浓。”黎翡在他耳畔道,“只先沾湿这一件。”
他不说话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要……”在挽发的间隙,谢知寒终于喘了口气,低低地恳求她,“九如……”
“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她道,“我穿过。”
谢知寒:“……”
她、她穿过。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什么底线的话,这会儿已经被搅碎得分毫不剩了。一想到黎翡穿过这件衣服,那种贴合布料的肌肤几乎有一种形同被抚摸的错觉,这种混乱的错觉跟羞耻感混淆在一起,让谢知寒顺畅的大脑都开始不理智起来。
他不再反抗,乖乖地让黎翡摆弄,但明显神游天外,眼神飘忽,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翡给他的腰上系了件宫绦,视线一扫,忽然挑了下眉,伸手覆盖上去:“穿这样华贵端庄的衣裙,可不能一碰就有反应啊。”
谢知寒的手猛地收紧攥住袖口,他被说得很是愧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抱歉,我……”
“不过,夫君亲自给你穿衣挽发,你见到自己的意中人这样温柔体贴,心动也是难免的。”黎翡一边漏洞百出地帮他圆,一边屈指用两根手指拢出个圈,漫不经心地套了套,自言自语道,“……这里好像没标记过,要不要刻……”
谢知寒怔了一下,然后连忙拿开她的手躲避到马车的最角落,用之前脱下来的衣服盖住,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已经开始幻痛了,甚至害怕得有点大脑空白,接了半天思路才开口,喉结滚动,声音都有点发抖:“……不要这样。”
黎翡收敛了一下,道:“我这么心疼你,哪舍得弄坏它。要不就……写几个字?”
谢知寒:“……”
……明明还是一样变态啊。
他靠在角落生闷气,冷不防被一截尾巴卷住脚踝,呲溜一下子带过去,落到黎翡手里。
这几日两人同行,她完全伪装成了人族的模样,连那条尾巴轻易也见不到,正因如此,让谢知寒失去了防备。
黎翡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住,先是欣赏了一下道侣滚烫泛红的脸颊和耳根,连那双冰凉的眼眸都积蓄了些微水意,忍受不了似的,看起来马上就会偷偷掉眼泪。
“写什么呢……”她若有所思地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