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脑疾的哥哥谢云珩和婴离:“……”
饶是青年见多识广,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姑娘有点东西哇!
谢云珩急了,朝楚鱼使了个眼神,眼神里都是不情愿去了不得宗门的意思。
楚鱼压根不理他。
婴离拽了拽楚鱼的衣服,折扇一摇,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道:“快去交易坊市卖宝贝,这半个月肯定弄来了很多宝贝。”
楚鱼转头握紧了他的手,认真道:“婴二哥,我没钱,我觉得我们的归宿是了不得宗门,收拾收拾背着谢大哥我们这就上驴车。”
婴离不想去,他堂堂未来妖皇……
而且,他还没找楚鱼算账呢!
“从尘秽秘境里出来就不能再进去,你骗我!”婴离艳丽的桃花眼瞪了一眼楚鱼。
楚鱼:“还记得合欢宗的姐妹吗,婴二哥?”
婴离立刻背起谢云珩,风一般蹿进一旁的大红驴车里。
没有什么比起他的雄心壮志——在修仙界洒满血脉更重要了,哪怕是找皇辰书这个传说中的神器。
去哪不是去,长庚仙府的美貌女修必然多!
青年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我真的落泪了,二十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好骗的小孩了,一次还四个!这次他们了不得宗门发达了!回头可以和师父要奖金了!本来以为这次尘秽秘境之行将会一无所获,但老天终究待了不得宗门不薄!
楚鱼已经从善如流了,她看向青年:“敢问师兄叫什么呀?”
青年严肃回:“沈之洲。”
沈之洲……
不认识,又有点点耳熟,好像听到过这名字。
但既然印象不深,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了。
“沈师兄!”楚鱼甜甜地叫了一声。
然后她就想拉着裴行知一起上驴车。
但裴行知躲开了她的手,她回头看他。
少年站在那儿,身后是蓝天白云与繁闹人群,他冷冷清清站在其中,脊背挺直,长长的马尾随风飘起,几缕头发拂在那张精致清隽的脸上,额心的朱砂印鲜艳依旧。
他唇角抿了抿,道:“我就不与你们一起了。”
谢云珩和婴离从驴车里探出脑袋。
裴行知看着他们,笑了一下,眼神里依稀又有了一些光:“我父亲在家等我。”
楚鱼瞬间想起裴行知在书中的结局,对于他回家这事不太看好。
虽然他也没和谢云珩打架,但是这灵根还是没觉醒。
楚鱼想了想,看向沈之洲,“师兄,我们急着回去吗?可以等一等他吗?”
沈之洲的目光扫过裴行知,视线在他额心的朱砂印和包裹得严实的脖子看停留一瞬,点点头,正经又严肃:“不急。”
楚鱼便对裴行知说,眼睛笑弯弯的:“明日傍晚,我们还在这等你!”
裴行知短暂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最后认真回望楚鱼三人:“不用等我,你们走吧,各自珍重。”
说完这话,他不等楚鱼再说,挺直着背,转身就走。
沈之洲挑了挑眉,也没阻拦,下意识转头看了新来的小师妹一眼。
就见这小师妹往驴车车辕上一坐,从芥子囊里翻出一本小册子翻阅,嘴里嘀咕着:“炮灰就是矫情。”
根据楚清荷女士复述的书,关于裴行知的记载真的不多。
她这次仔仔细细翻阅了一下,从零散的几句话里推测了一下。
故事前期,谢云珩离开十三关隘前,出众的天赋与灵根给了未觉醒灵根的裴行知一击重击,令他从尘秽秘境回到裴家后,备受冷落。
按她妈的话说,这就是遭受了冷暴力。
接着,裴家家主裴文玄将裴行知关进了裴家地牢。
裴家地牢里养着的是一群从赤狱战场捡回来的魔修与魔兽,其中最高的修为有金丹境,裴文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困住了他们。
他没让裴行知带任何法器,将他送进了地牢里,试图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觉醒灵根。
结果就是裴行知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三天后,等到地牢门开时,他整个人毫无生气,神志不清,浑浑噩噩,成了个被裴家弃之敝履的废人。
意气风发地登场,又草率匆匆地退场。
先前楚鱼只记得这人生得漂亮,最后成了个废人,这些细节真的没注意。
毕竟炮灰哪有龙傲天和大反派值得记住呀!
楚鱼想了想,觉得不能让裴行知就这么自己回去。
虽然她没和他们结那个鱼死网破的拜,但是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鱼忽然觉得手臂一阵灼痛,她嘶了一声,拉开袖子,一眼看到了手臂上烧红了一般显出一行字——“龙凤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