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亡人(206)
思来想去,他实在是不敢下定论。
盛老爷子倒是信了闻吟寒,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跟他的孙子盛宴厦没有关系,多半是那个姜云偷偷背着他们干的好事。
“说不定是姜云看自己活不久了,就想找这些歪门邪道,给自己改改命什么的。”
盛兴邦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对姜云的印象都不怎么样,但他确实没有想过,他敬重的父亲会这样非议他相伴半生的妻子。
这下他的怒气可算是没有谁能压得住了。
他低吼一声:“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云对您不好吗?她身体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盛老爷子就是看不惯盛兴邦这样为那个女人就顶撞他的样子,他恨铁不成钢。
“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不就是母凭子贵?如果不是她用孩子栓住你,你会跟她结婚?你妈说得就没错,这女人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心机太重!”
闻吟寒没想到这会牵扯到盛家往些年的秘辛,他打断二人:“两位,这种事,不好给我这个外人听吧。”
被他一提醒,盛老爷子才愤愤不平地闭了嘴,但看他涨红的脸,还是余怒未消。
他生气,盛兴邦又何尝不是。
他和姜云结婚的时候,首要原因的确是姜云已经怀了孩子,不能这样无名无份,所以他们才匆匆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但这都是建立在他们有感情的基础上,而不是像他父亲说得那样,姜云是费劲心机才嫁进他们盛家。
再说了,姜云当时那么年轻,大有青春年华,却愿意在这个时候担下作为母亲的担子,将盛宴厦和盛宴泽生下来,这是何等的伟大和无私,怎么落到他父母的眼中,就成了不怀好意。
父子二人堵着气不说话,闻吟寒耐心不多,正想再次开口提问的时候,病床上又传来动静。
盛兴邦动作迅速地去查看盛宴厦的状态,盛老爷子也伸长脖子去看。
“醒了!醒了!”
盛兴邦按响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儿,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呼啦啦挤进病房,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之后,才松口气,朝一脸期待的盛兴邦点头:“没事了,只是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少打扰他就好。”
盛兴邦连连点头。
刚睁眼不久,盛宴厦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只能任由医生护士扒拉他,好不容易等这些穿白大褂的人离开之后,他爸盛兴邦又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盛宴厦想坐起来,盛兴邦给他调整病床之后,还贴心地在其腰后放了一个枕头。
盛宴厦看着他:“爸,我想喝水。”
“对对,喝水,”盛兴邦慌慌乱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点喝,别烫着。”
刚开始,盛宴厦还想用两只手一起端着杯子,在意识到自己只剩右手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痛苦起来。
盛兴邦叹气,拍拍他的肩膀:“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经由这句话,盛宴厦想到自己昏迷前的情景,后怕之余,更多的还是庆幸,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能活下来,就该谢天谢地了。
想通之后,他昂起脖子,将一整杯水喝进肚子,把空掉的杯子递给盛兴邦之后,他终于看到了病房内的其他两个人,不由得眼神中闪过慌乱,但还是强压着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爷爷。”
盛老爷子露出笑容:“诶,醒了就好。”
闻吟寒抱着手臂,眉眼漠然地看着盛宴厦:“还记得我吗?”
盛宴厦攥紧了藏在被子之下的手,强装镇定地点头:“闻大师,我当然记得,只是太久没见过,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问题问的,盛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学的礼仪被狗吃了?”
“没关系,”闻吟寒微微歪着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见爷爷是站在对方那边的,盛宴厦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但盛兴邦显然没能读懂他的意思,嘴角向下拉:“你让他问,我就不信,他能比我更了解你们?”
盛宴厦差点把牙咬碎。
闻吟寒不紧不慢地提出第一个问题:“你还要你的小鬼吗?”
见逃不过,盛宴厦就只能选择装傻,他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自以为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闻吟寒觉得可笑。
时机应该差不多了,盛宴厦怒形于色:“我可是明道观的弟子,你居然污蔑我养鬼?”
土豆绷不住笑出了声,他瘫在闻吟寒的腿上,小幅度地打着滚:“主人,他装得有模有样的,可比那臭烘烘、丑兮兮的小鬼厉害多了。”
盛宴厦被吓到了:“这、这猫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