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52)
温鲤攥了攥手指,指尖抠到掌心,抠到皮肤泛红。
她轻轻点头,“嗯。”
陈鹤征很淡地笑,看向她,“有多关心?”
他这一句问得讽刺,有点恶意。
温鲤觉得心口发紧,更加用力地攥紧手指,几乎将掌心里的那一小块皮肤抠出血来。
不等她开口,陈鹤征又说:“之前,我生病入院的时候,上过热搜,你看见了吧?那天你在做什么?”
那天——
陈鹤征因晕倒上了热搜,同在榜上的,还有叶清时。
叶清时——
心跳猛然落空,笔直地坠下去,温鲤急忙开口。
“我可以解释——”
“你去见了生病的叶清时,给他送了药!”
两个人再一次同时出声,剑拔弩张的针对感让气氛瞬间绷紧。
从温鲤的角度,只能看见陈鹤征冷厉的下颚弧线,阴郁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让他看上去像一樽冰铸的像。
温鲤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眼尾慢慢红起来,小声解释,“刚入舞团的时候,我欠过叶清时的人情。那天他生病了,助理又不在……”
“温鲤,”陈鹤征冷声打断她,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暗淡的天光映出他没有表情的脸,“我想知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发烧,这些关心的话,有没有对叶清时说过?”
随着陈鹤征的靠近,温鲤不由自主地后退。
窗外酝酿着风雨,一片暗沉,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透出些光亮。
冷白交替的光线落在温鲤身上,落在她轻颤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睛里,让她看上去那么无助,藏都藏不住的委屈和脆弱。
她这样子,陈鹤征只看上一眼,就觉得心跳发疼。
心疼极了。
却不得不硬起心肠,将话说下去。
“温鲤,我这个人很挑剔,你给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坚定的,独一无二的,那我不稀罕。不要把讨好别人用过的招数,原封不动地拿过来,用在我身上,我不接受。”
他嗓音有些哑,声息略沉,一字一句,却万分清晰。
那句“不稀罕”,好似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入温鲤的心脏。
她疼到无法呼吸,脸颊失去血色,眼睛里的水雾浓烈成潋滟的光。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让视线模糊成一团,温鲤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想离开,离开这栋房子,离陈鹤征远远的,再也不要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说话。
既然他不稀罕,那么,她再也不要对他好了。
思绪乱作一团。
慌乱间,窗外骤然闪过一道电光,刺眼的白映亮大半个客厅。
温鲤眼睛里浮满水汽,反应有些慢,不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耳边蓦然一暖。
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修长的手,干干净净的,肤色冷白,看上去有些单薄,又莫名矜贵。
掌心贴上来的瞬间,窗外,雷鸣轰轰烈烈地落下来。
酝酿了大半日的暴雨,倾盆而至。
温鲤怔怔地抬眸,她看到陈鹤征黑色的眼睛,她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也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气。
闪电亮起的那一刻,雷鸣来临之前,下意识的,陈鹤征伸手,将温鲤的耳朵捂住,隔绝了大部分声响。
他担心吓到她,担心她会害怕。
她被他捧在手心里,小心而细致地保护着。
作者有话说:
不要觉得阿征好凶,阿征只是有点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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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闷雷滚滚而过, 接着,是暴雨落下的声音。
玻璃窗上有雨水流淌过的痕迹,视野内, 一片模糊。
不知打哪涌来一阵细微的风, 白色的薄纱窗帘飘起来,又轻盈落下。柔软的边角拂过温鲤垂在身侧的手,拂过她泛着凉意的指尖。
客厅里,是水光氤氲的安静。
完全下意识地反应, 好像某种本能, 陈鹤征在雷声来临前,捂住了温鲤的耳朵。
他手指细长,白而清冷, 碰到她干净的耳廓, 碰到她耳垂上的小小耳钉,也碰到耳后的那一小块皮肤,柔软的、温暖的触感,让他眷恋。
陈鹤征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她身上很香,淡淡的味道,让他贪恋。
纸醉金迷里长大的男人, 桀骜, 反骨, 英俊到耀眼。
学校的论坛上, 至今还在谈论他的名字, 多少人感慨, 年少时就不该遇见陈鹤征, 太惊艳了, 见过他,以后还怎么平淡。
这样的男人,从不痴迷衣香鬓影,也无意灯红酒绿,却为了那一点浅淡的香气无限沉沦。
一点儿都不想放开她,就想这样一直护着她,到时间尽头。
动作似乎定格在了那一瞬。
窗外,暴雨滂沱着,响声异常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