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大人想和我谈恋爱(40)
“不好意思,在下便是。”少年随手从腰间掏出一块铁牌,上面写着一个“羽”字,“人数超过三十人,聚众闹事,是想被关进牢子里面玩玩吗?”
“啊,捕快打人啦!”众人又闹喊起来。
颜绥没那好性子,一抽腰间佩剑,“怎么,你们是要妨碍公务?”
他虽长得俊秀可爱,让人想要亲近,但冷声不笑的时候,却有一种魄人的气场,众人竟一时心有戚戚,不甘与之对视,如没有结果的闷雷一般不成气候,最终悄然离去。
鹿然还在生颜绥的气,见众人都离开之后,径直推开前面的大门,凑了个头进去喊了一声“林伯母”,等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踏着小碎步跃了进去。
进了大门,是一个院子,院中梨树含苞欲放,放在院角的水缸已经被砸碎,水流了一地。正面对着正厅,门口坐着的便是林母。她已是花甲之年,鬓发如银,正在缝制衣服。见了鹿然,将手中的物什放下,要来迎接。
“林伯母快坐下。”鹿然快步过去将她扶住,嘴中说个不停,“近日可还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生不在,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她本该每日都过来的,但是前几日病重卧床耽误,直到今日才来。但见林母气色还好,心中稍稍放心。
“有颜大人照应,近日无事。倒是你,身子可有好些?”
鹿然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少年,今日他没穿制服,换了一身浅蓝色长袍,清逸出尘,风姿特秀,目似清月,肌若温玉,天质自然,在那娇嫩欲开的梨花树下,灼灼有光。清风吹拂,袖角轻扬,他的嘴角,他的眸光,都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
不知为何,鹿然心怦然一跳,惊得她立马回过头。
病大概是没好,不然怎么会突然心跳异常?
“伯母不知,就是那小子将阿生抓走的,可别把他当成了好人。”鹿然循循善诱。
“那是阿生自己多嘴惹的事,怎么能怪到颜捕头身上呢?”林母望着院中帮忙收拾的少年,露出慈祥的笑容,“他可是个好小伙子。”
可真稀奇,竟然还有人夸抓了自己无辜儿子的人是好人。
鹿然也不跟她争辩,又问了需要帮忙做些什么,一问才知颜绥每日都来帮忙,什么事情都给做了。她倒显得多余了。
她又想安慰两句,却怎料身为受害者的林母看得比她还要通透,“这人呐,大多都是生活在泥沼之中,每日困顿痛苦,相比什么贞洁烈女、忠君爱国、圣人殉命之类高洁的事情,他们更喜欢探听他人的痛苦,故一旦有坏事发生,准会被众人所知。人们善以最深的恶意来揣测真实的情况,事情越是阴暗,他们越是兴奋。然后以正义者自居,对他们认为的邪恶进行驱逐和审判。其实他们连真相都不曾了解,可是那又如何,他们有自己相信的真相就可。这样的人,你去同他计较理论,痛苦的倒是你自己。”
“那也不能平白忍着让他们欺负。”鹿然想着依旧来气,她不喜欢草原,因为草原上的人总是一言不合拔刀相杀,她来到中原,以为这里的人会好一些,却发现,他们不拿刀,但说的话却比刀更伤人。
你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后再这样,我就真不客气了!”她戾气上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伤着那群人了。
“可不能这样,小然。以暴制暴永远不是正确的方法,你若是伤了他们,他们人多嘴杂,将事情说得更加不堪,反而坏了你的名声。而你也因为暴戾而失去理智,与这群人又有何区别呢?”
鹿然见她慈眉善目,不忍出口相驳,但心中却是不服气的,想道,你是没见着颜绥拔刀之后那群家伙有多乖巧。看样子自己不够凶,若是能将他们吓住,肯定不敢多言。
这样一想,又觉得颜绥这小子其实还挺合自己胃口,对他的气也就消了几分。
两人在林家待了一个多时辰后才离开,此时正值中午,巷子里安静下来,明媚的阳光投映在幽长的巷中,半明半暗的巷子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鹿然走在阳光下,颜绥则走在阴影之中,除了风拂过出墙红枝的轻微颤抖声,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突然,颜绥说道:“附近有家清风酒楼,那家的烤鸭味道乃京东一绝,一起去吗?”
还真上道。
鹿然的气又消了几分,不过还是装作面上还装了几分矜持,“你若执意邀请我,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面子。”
“倒不是,只是随口一问,不给面子也没事。”颜绥淡然道。
“混蛋,没有人告诉你答应请女孩子吃饭之后一定不能反悔吗?”鹿然转身拦住他,微微扬着头,摆出凶神恶煞的恐吓样,“不然他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