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蔷薇(127)
赵兮词交代完事情,一刻不敢逗留,扭头就走。
上班时,赵兮词心不在焉,午休给钟时叙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去医院让医生检查。
钟时叙故意逗她,“我哪有时间,不如你下了班陪我去。”
早上他确实没有亲自去医院,而是让老周送他回到别墅,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上门检查。
赵兮词小声说:“我才不去。”
医生当面问起来,她丢不起这个脸。
等到下班,钟时叙又来电话,说让老周去接她了,哄着她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去别墅住几天。
“你来陪我,也省得我天天找你还要爬楼梯。”
赵兮词说:“你在家也要上楼。”
“一楼好几间客房。”
赵兮词说:“那就等你伤好了再来。”
“我明天上公司亲自逮你好不好?”
他的话赵兮词一向不敢轻易判断真假,尤其半真半假最能吓唬人,最后她只能妥协。
赵兮词拎着行李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钟,邹姨特意等着她来,炒菜的速度不敢太快。
邹姨接过她的行李,连珠炮似的说:“房间收拾好了,我拿过去就行,钟先生在二楼书房,饭好了再叫你们。”
赵兮词在玄关愣了好一会,这才去了二楼书房,门虚掩,听见钟时叙在讲电话,她推门探身进去,他倚着桌子冲她招手。
由于担心他的伤势,赵兮词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他的下半身转悠。
钟时叙扔下手机说:“这么喜欢看?”
赵兮词说:“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伤在那种地方。”
他反问:“伤在哪种地方?”
她不吱声。
这间书房浮着一股若即若离的香气,干燥清冷似古木的质感,又隐约掺夹一丝湿润的山茶香,有心留意不见得闻到,唯有不经意时闯入鼻腔,
赵兮词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感觉这里和钟时叙衬衣的味道相似。
邹姨帮赵兮词收拾出来的那间客房成了摆设,一开始邹姨理所当然地认为赵兮词应该住进钟时叙的卧室里,但是钟时叙却交代她收拾一件客房出来。
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及她那点矜持。
表面功夫做到位,接着每晚她都被钟时叙逮进他的房内。
连日的休养,钟时叙的伤势已经见好,这晚他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问:“什么时候才愿意把戒指戴回去?”
赵兮词翻了个身,找借口,“戴着戒指不方便工作。”
钟时叙看了她半晌,却也没再追问。
腿伤彻底痊愈之后,钟时叙找了个闲暇时间,带她去了户外马场,为了这一天,钟时叙一早为她准备了一身马术服。
钟时叙在马场选了一匹高大温驯的马,扶着她上去,随后自己也上马,把她拥在身前,他动作标准又利落,看得出来他熟练骑术。
两人共骑一匹马,沿着马场慢慢绕一圈。
钟时叙教她调整坐姿,收紧腿部,他抓紧缰绳让马跑起来,逐渐加速,赵兮词有些心惊,也由衷感觉到畅快,后背紧紧陷入他的怀里。
直到速度再次慢下来,赵兮词偏过头好奇道:“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两人贴得紧密,她稍转过来微仰,鼻尖就碰到他的下巴。
钟时叙一手搂紧她,一手抓住缰绳,目视前方,过了一会才说:“我第一次学骑马,应该是6岁那年。”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比较美好的童年回忆,所以带她来体验一下。
赵兮词问:“然后呢?”
他垂眼,嘴唇轻触着她的脸颊,“带你过来骑马放松,你这么不专心,一直看着我,”他低声问:“是想骑我?”
赵兮词转回来,算了,不指望他多正经。
他又笑,附耳一句:“也不是没让你骑过。”
赵兮词听见身后不远有马蹄声,赶紧抬肘捅他腰腹,“有人来了。”
后面一匹马追上来,马上坐着一位和钟时叙相识的友人,他慢下来,打量一眼,说:“真是少见啊,是不是没多久我就能喝你的喜酒了?”
钟时叙看着身前的人,应了句:“不是很确定。”问她,“你说呢?”
赵兮词不好意思出声。
那人惊讶,笑道:“怎么?还没搞定未来的太太?不像你啊。”
钟时叙打发人,“我正在搞定,你别来添乱。”
那人笑起来,骑着马跑远。
钟时叙看着跑远的人影,想了一想,说:“迄今为止,对于我们家老太太,我一直有个不解,在她心里究竟是看待我的。”
这样的时刻来之不易,赵兮词呼吸都放轻,凝神听他叙述。
钟时叙说:“可惜,直到她离开人世,我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他又说:“她经常痴痴傻傻,听说以前费尽心思安排我进钟家,为了膈应钟老太,因此不惜伤害我,事后自己反应过来,觉得内疚,才变得更加抑郁。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唯有她是为我着想,哪怕这几年和我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