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与野(85)
秦放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
眸色深深,嗓音低而沙哑。
“钟毓,看着我。”
钟毓一怔,缓缓放下了胳膊。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秦放额头沁出了层汗。上衣被随手扔在了地板上,深麦色的肌肉纹理在灯光的照射下明暗交接,尤显健硕。
钟毓红着脸偏开头。
下一刻,却又被他擎着下巴挪回来。
秦放宛如一座小山气势汹汹的压下来,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问:“躲什么?”
钟毓心跳的乱七八糟,早就没了神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措的抿着唇看他,瞳孔里像是漾着水光。
惑人而不自知。
秦放禁欲了这些年,哪儿遭得住这个。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不由分说的捧住她的后脑勺,噙唇含住她的唇珠儿反复碾磨,少倾,沿着颈侧一路向下。
对未知的惧怕夹杂着内心深处的期待与渴求,让她整个人身子忍不住的发着抖。像是一叶孤舟,由着他掌控,在滔天巨浪间艰难求生。
不知什么时候,钟毓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时,外头天还黑着,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压了几个来回,每一寸皮肤、每一截骨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意识朦胧了半分钟,她渐渐清醒过来。
身边是空的,伸手一摸,被子里发凉,像是离开很久了。
钟毓茫然的眨了下眼睛,余光却瞥见卧室门留了丝缝隙,有丝丝白光从里头钻进来——客厅灯亮着。
她已经记不清与他纠缠进来卧室的时候,客厅灯究竟有没有人关掉。
在床上仰躺了会儿,钟毓费力的支起身下床。
地板上,衣服散落一地,这边一件那边一件,有她的,也有秦放的。钟毓随手捡起了件t恤套在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秦放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牛仔裤虚虚套在胯上,他连上衣也没穿,双腿叉开坐着,指尖夹着支剩了半截儿的烟头。他周围一片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盒也早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
听见动静,他抬眼看过来。
瞧见钟毓的那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捻灭烟头,随即蹙着浓眉问:“怎么起来了?”
钟毓缓步走过来坐在边上:“醒来看见你没在,就出来看看。”
她匆忙间身上穿成了秦放的衣服,宽松的t恤遮到了膝盖往上四寸,但一坐下就短了大半。钟毓窘迫的拽着衣边往下拉,却几乎徒劳无功。
秦放蓦地起身,不等钟毓反应过来便进了卧室。
十几秒后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件外套,一件是钟毓的,被他披在了钟毓身上。另一件是他自己的,被用来盖在了钟毓的腿上。
秦放低着声问她:“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也不怕着凉。”
钟毓脸一红,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方才的时候。
他也是用这样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没……没事,家里暖和。”
想起了不该想的,她连说话都有些磕绊。
秦放像是没发觉,他弯下腰将她的小腿抱起来揽进怀里,掌心毫不嫌弃的握住她秀气的双脚:“再暖和也不能不穿鞋。”
钟毓不甚自在的动了动: “刚才有点着急,忘了。”
“急什么?怕我跑了?”
“……嗯。”
秦放笑了,伸出食指挠了挠她的脚心:“傻不傻。”
一阵酥麻的痒意让她瞬间坐不住了,却被秦放死死按住不放。他面上带着笑,双手用力往前一拽,钟毓整个人被他拽的往前扑。毫不意外的,被他抱了个满怀。
秦放刚抽完烟,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尼古丁灼烧后的味道。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清淡如水:“别怕,我不会走的。”
钟毓霎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心定下来的感觉。
她勾了勾唇,轻轻点头:“嗯。”
“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秦放松开手:“放心了的话,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
钟毓不解的看他:“什么?”
秦放不语,挪开视线,看向茶几。
桌面上空无一物,除了右上角那朵,被罩在玻璃罩子里的玫瑰花。经过了数不清多少个日夜,花瓣和花枝早已经干枯,经不起轻轻一触碰。然而,它却被人制成标本,精心罩玻璃罩子里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用透明丝线固定,勉力维持着绽放的形状。
明明可以直接问,他偏要跟她打太极:“这支玫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钟毓靠在他怀里,找了个相对舒坦的姿势蹭了蹭,含糊道:“嗯,有年头了。”
秦放食指触碰了下底座:“什么时候买的,还做成标本弄了个玻璃罩子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