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与野(52)
她的异状太过明显,秦放想不察觉都难。
他大手覆上她的,安慰性的拍了拍,问:“怎么了?”
钟毓还是不说话,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敢。明明才在一起不久,感情刚刚步入正轨,却又得告诉他自己快要走了,钟毓说不出口。最后实在堵的难受了,就将脸死死的贴在他的背上,闷着声叫他的名字。
“秦放,秦放……”
秦放见状也没追问,只是在骑车的间隙腾出一只手在她手背上不断的安抚着。
车这回没停在巷子外头,秦放直接骑了进去。
将人送到家门口,钟毓转头进去以后,秦放半天没走。
他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头也压的低。钟毓早上还是兴高采烈的,在福利院突然就情绪低落了起来,问她也不说,急了就用那种快哭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秦放心里不踏实,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究竟是哪里不好,他说不上来。
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青白色的烟雾顺着鼻腔一路吸到肺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才堪堪消停了点。
秦放回去之后,整夜心里都不太踏实。凌晨两点多,手机果然响了起来,只有短暂的一下,又恢复平静。然而手机的亮光在狭小的阁楼里格外刺眼。
秦放瞬间就睁开了眼。
来电显示是钟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打了一下就又挂断了。
秦放坐直身子,没有任何犹豫就拨了回去。
电话瞬间就被接通。
秦放只来得及说了声喂。
然后,钟毓压抑的哭声就从听筒那头传过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偏偏又顾及到家人不敢放开,哭声一直被压在喉咙间。
秦放浓眉紧蹙:“钟毓,你怎么了?”
她哭到发颤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我,我做噩梦了,梦到你……”后半截话被止在喉间。
秦放稍稍松了口气,他掀开被子起身,将电话夹在耳侧,随手扯过裤子往上套。
“听我说,不管你梦到什么都是假的。床头有水吗?”
“……有。”
“喝点,小口小口喝。”
“嗯。”
“喝完放下手机躺好,能做到吗?”
他声音出奇的温柔。钟毓被安抚下来,按照他的话一个一个完成,最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她梦到了秦放。
梦到她告诉了秦放,自己马上要去国外读书的事情。梦里,秦放近乎咬牙切齿的问她,不去可以吗,钟毓想解释,他却不愿意在听,骑着车就走。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了印象,只记得最后,她为了他放弃出国,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他人了,去汽修店,去隔壁家,都说压根没有秦放这个人,他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梦里那种恐惧感太过真实,钟毓从梦里哭醒,第一反应就是给他打电话。拨通以后才看到现在是深夜,他早都睡着了,于是赶忙挂断。
没料到,他竟然打了回来。
电话一直保持在通讯状态。
钟毓明显能听到那端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过了会儿,摩托车发动机骤然响起。
钟毓惊的咬住了唇。
她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却还是不敢置信的问:“秦放,你出门了吗?”
秦放声音有点低:“嗯。我来找你。”
不等钟毓开口,他又道:“太晚了你别出来,我在门口陪你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就走。”
钟毓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眼睛一眨,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深夜寂静,秦放把车停在了路口,自己走进来的。
昏黄的路灯下,钟毓已经等在那里了,她里头穿着格纹睡裙,上头套了件长袖衬衣。夜里有些冷,她两手拽着衣襟裹在一起。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附近多了个人走过来都没察觉到。还是秦放压着声喊了下她的名字,钟毓才猛地回过神。
看见他的那瞬间,心里那股委屈自责的劲儿又瞬间上了来。她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扑进秦放怀里,然后,被他长臂一捞,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秦放低下头,下巴搁在她的颈侧。
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反复道:“不怕了不怕了。”
钟毓眼泪却根决堤了似的,止都止不住。
秦放无法,只能把她搂的紧紧。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她情绪能好上了些,秦放才把人送开。他一手搭在钟毓肩上,另一手绕道身后,变戏法似的,突然从裤兜拿出了一支玫瑰。
钟毓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怔怔地站在原地。
直到花枝被塞进手里,她才回过神来。
“哪儿来的花呀?”
“中午送你回去,路过一家花店就买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