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23)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掉在庭院里了。
岑稚将相册和旧书一起摞进纸箱子里,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目标明确地拉开微信搜索框,输入字母X。
谢逢周的名字出现在列表最上方。
他的头像挺有意思。
是贴在磨砂玻璃窗上的两只尖耳朵,白绒绒,内里还是粉色的。
厚厚软软的三角形,像萨摩耶。
和他气场不太搭。
他看起来不像有耐心养狗的人。
岑稚也是前天清理好友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有谢逢周的微信。
应该是高中某次举办社团活动填信息表格扫的二维码,因为她给这人的备注是:[广播站A组–谢逢周]。
岑稚有定期清理聊天记录和好友的习惯,所以列表里的联系人寥寥无几。
如果不是谢逢周上次帮了她,她很可能会把他分入“从不联系的陌生高中同学”类别,再一键删除。
岑稚点进谢逢周的朋友圈。
动态背景是里斯本的28路有轨电车,应该是他自己拍的,照片角落还有水果手机摄影模式自带的日期标记。
底下状态空白。
一条朋友圈也没有。
不排除把她屏蔽或单删的可能。
岑稚若有所思地返回,拉开谢逢周的聊天框,想问问他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耳钉。
但品酒会都过去半个月了,她现在问会不会显得很像搭讪?
那对耳钉是祝亥颜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五位数呢。
岑稚纠结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发了,有空跟祝亥颜负荆请个罪。
她准备把打出的那行字删掉,不小心按到回车键,发过去一长串拼音。
岑稚吓了一跳,赶紧撤回。
从头到尾不过两秒时间,再抬头时,她惊悚地发现,聊天框最顶端显示着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嗡嗡。
对面只甩来一个符号。
广播站A组–谢逢周:【?】
“……”
作者有话说:
好了好了,岑吱吱和谢周周的故事开始了~
第9章 关东煮
岑稚好多年没办过这种蠢事了。
删除键在回车键上面,按错也不奇怪。但不知道怎么的,岑稚从这个标点符号里隐约捕捉到了对方的惊异。
就像一个安详躺列的人突然诈尸了。
岑稚没想到谢逢周还留着她微信,尴尬过后反而淡定了。
左右已经发过去,她干脆问完:【无意打扰,只是想问一下你……】
指尖顿了顿,岑稚改成‘您’:【想问一下您本月十六号在黎安酒庄西门庭院里,是否见过一枚耳钉?】
做新闻采访的,对上这种站在领域金字塔顶端的大佬,岑稚习惯用敬语。
她从桌面首饰盒里翻出只剩一枚的六芒星耳钉,拍个照发过去。
茨恩岑:【这样的。】
时间地点证物都清晰无比,肯定能记起来。岑稚期待地看着屏幕。
等了会儿。
对面没动静了。
岑稚:?
所以这人就出来甩个问号吗?
考虑到对面可能在忙,岑稚识趣地不再打扰,放下手机继续收拾东西。
墙格里的书整理的差不多,岑稚准备用胶布把纸箱封上。
装太满,纸箱有些合不拢。
她只能把最上面那本书拿出来,书不厚,但里头贴了不少笔记。挑几张没用的扔掉,哗啦啦翻到一抹蓝色。
岑稚按住书页,发现是朵用克莱因蓝便签纸叠成的玫瑰花。
被旧书压成扁扁一片。
她手残,肯定不是自己折的。
岑稚把纸玫瑰拾起来,花瓣边角已经磨损地变薄了。她正奇怪是谁送的,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来电显示是串陌生号码,岑稚划过接听,手机夹到肩膀和耳朵中间,把纸玫瑰又放回书里:“您好。”
那边的人懒洋洋地嗯了声,开场白简单直接:“是我,谢逢周。”
手机离得太近,年轻男人清沉干净的声音贴着耳蜗猝不及防地漫过来。
挟着细微电流。
岑稚后脖颈莫名一麻,像是被小狗用毛绒绒的尾巴挠了下。
她赶紧把手机拿远,正要开口,对面又道:“刚刚开会,我在讲话。”
算是解释他为什么没回消息。
大佬上班也摸鱼啊,岑稚礼貌地嗯嗯一声,表示理解:“那我在微信里提到的耳钉,您有印象吗?”
谢逢周:“这个?”
聊天框弹出新消息。
也是张照片,一枚小小的碎钻耳钉搁放在胡桃木办公桌上。
“对对对!”还真在他那儿,岑稚眼睛亮了亮,客气地问,“谢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您拿。”
听筒里默了几秒,轻笑一声,短促散漫,拖着点腔调:“我都行。”
后半句彬彬有礼,“看岑小姐您什么时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