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152)
大师问完生辰八字,也没怎么算,直接给岑稚一张符,让她拿回去给老爷子,烧成灰倒水里喝掉:“这叫安神符,有清心定魂养神之效。”
抄着兜站在岑稚身后,眼睛百无聊赖四处打量着的谢逢周闻言笑出声,欠嗖嗖地接话:“哦,安眠药?”
大师看他一眼,也不生气,温和地点头应声:“差不多。”
岑稚主要是想买这个给老爷子定定心,喝不喝回去再说。付款之后,扫码程序登的浏览器自动跳转到首页。
她要返回,视线落到搜索记录上,指尖在屏幕上方停住。
‘第一次见家长如何讨长辈欢心’
‘怎么样才算乖’
‘缘浅就不能拜佛真的假的’
‘有国家法定结婚证算不算正缘’
……
岑稚返回桌面按灭屏幕,跟大师道谢,站起身时将符纸收进口袋,手机递还给谢逢周,指了指小路尽头。
“我想起件事,再进去一趟。”
不等谢逢周开口,她先道,“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对他摆摆手,原路折回。
谢逢周有点不明所以,看着她走远,转过头时,刚好和大师撞上目光。
面面相觑几秒。
大师慢悠悠地抬手摸了把山羊胡:“小伙子,我看你这……”
“您找别人忽悠吧。”谢逢周耷拉着眼皮子,把手机揣回兜里,“我穷得很,没钱给您当冤大头。”
“怎么能叫忽悠呢?”
大师不说别的,脾气是真好,被怼了还能免费赠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算一卦,你跟刚刚那姑娘……”
“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谢逢周头也不抬地截断,“我先替您说了。”
大师哈哈笑起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等会儿会有好事发生。”
谢逢周嗤笑一声,没信。
约莫十几分钟,岑稚终于回来,手上还拿着块许愿牌,拉着谢逢周去挂。
后院那棵长生树看着年岁不小,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叶厚重如盖,挂着数不清的红色许愿条和平安锁,错落不一地垂下,几乎要压弯树枝。
刚走过一批人,现在院里就他俩。
谢逢周挑个朝阳的树枝,抬高手臂帮她把红色绳线系上去。木牌在半空中悠悠打转,和旁边那块碰撞上,又被两根修长白净的手指捏住。
谢逢周挂的时候没看上面的字,这会儿仰头边看边问:“许的什么愿?”
话音一落。
喉结贴上柔软的触感。
谢逢周微僵,低下头。
跟前的人踮脚亲在他脖颈那块红痕上,短短两秒就离开。
阳光穿过枝叶缝隙在她眼里落了细碎干净的光,像永恒明亮的辰星。
她扬起脑袋,很专注地望着他:“谢逢周,我刚刚去拜佛了。”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所有星星都从她眼睛里逃出来,砸在他心上。
谢逢周看着岑稚,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低低地嗯了声,声线有点哑。
他清清嗓子,又嗯了下:“然后呢?”
岑稚站在长生树底下,伸出两根食指,指腹在半空中轻轻碰到一起,又把手背到身后,弯起眉眼,慢吞吞地拖着音:“然后佛祖跟我说——”
“我们是正缘。”
作者有话说:
周周:别拉我我要去给大师转钱。
——
第50章 琴房里
在荣宁待到初三, 岑稚和谢逢周回了汀宜。靳楠登机前特地打电话问岑稚大概几点能到,下午飞机落地,一出汀宜穆山机场, 就有人来接。
中间没有任何过渡,无缝衔接。
岑稚甚至没来得及买点礼物。
“我家什么都不缺。”谢逢周靠在她旁边的座椅上给人发消息,语调散漫地安抚,“你人到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
但岑稚还是觉得不太好。
看出她有点坐立不安,谢逢周让司机停车,自己下去一趟。再回来时递给她一个袋子, 岑稚打开, 看见袋子里有个包装低调优雅的首饰礼盒。
“等会儿你把这个给咱妈。”
“喔。”岑稚听话地点头,把袋子拢好, 又问, “那爸爸呢?”
“他?”谢逢周关上车门,漫不经心, “他你就不用管了,对他笑两下就行,他这会儿估计比你还紧张。”
“……”
真的假的。
岑稚默默回想了下那个在金融采访里不苟言笑的亿嘉老总,没敢信。
半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在门卫那审核之后, 大门打开,车子驶入类似于庄园的度假区, 一路山清水秀, 远处还伫立着一座高大的复古钟楼,掩映在交错的林木间, 只露出塔尖。
再往里好一会儿, 绕的岑稚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车子终于在一栋偏民国洋楼风的独立别墅院前停下。青苔薄雪拾阶而上,老旧古朴,难掩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