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138)
别好奇。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岑稚慢慢道,“暗恋失败确实会比较刻骨铭心一点。”
停顿一秒,她把视线移向他手下那盆熊童子,不经意似的,“她渣你了?”
“嗯。”谢逢周现在处于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就是说话没什么逻辑,很跳脱,“她还给我讲童话故事。”
什么童话故事?
岑稚努力跟上他的思路,猜测:“你和她小时候就认识吗?”
谢逢周薅秃一盆换下一盆,声音听着闷闷的,答非所问:“她不记得我。”
两盆都逮着她的薅,岑稚简直了,准备伸手给抢过来。还没摸到花盆,谢逢周转头望着她,眼尾泛红,漆黑瞳仁里像藏着只温顺的小羊,看向她的眼神格外乖,且毫无反抗之力。
“我不是后来者对不对?”
岑稚其实没听懂。
她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公主现在心情不好,她得哄一下。
“嗯。”
岑稚重重地认真地点头,“你不是。”
被哄的人和她对视片刻,终于不再霍霍她的盆栽,对她伸出手。
“那你抱抱我。”
“……”岑稚盯着他看上几秒,突然把头转到另一边。
硬生生把嘴角压下去,淡定地又将头转回来,“行行行,抱你。”
她移开两人中间的盆栽,往前挪两步,隔着大衣伸手抱住谢逢周。
他很自然地把下巴搁到她颈窝,岑稚闻到他衣领上淡淡清冽的酒味,不由得叮嘱:“你以后别喝酒了。”
不然谁一拐一个准。
谢逢周:“好。”
“当然。”岑稚面不改色地打着算盘,“在家里还是可以喝两杯的。”
谢逢周:“好。”
这么乖。
小恶魔拿出三叉戟,一脚踹开道德天使,扑棱着翅膀从岑稚头顶飞出来。
明天酒醒后肯定没这么好欺负。
岑稚沉寂多年的恶趣味在这一秒苏醒,陡然达到顶峰。
–
次日岑稚起个大早,换上运动服牵着五折去公园晨跑,顺带遛狗。
回来时薛姨已经把早餐摆上桌,笑着和岑稚打招呼:“早上好,太太。”
这个称呼岑稚刚开始不太适应,听多了倒也习惯了:“薛姨早。”
薛姨做完饭就离开御庭水湾,岑稚给五折倒上狗粮,洗个澡换身衣服,坐到餐桌前再看一眼挂钟,正好七点。
楼梯处响起动静。
岑稚低头给自己盛一碗粥,耳朵直棱棱地竖起,听着那道拖鞋趿拉着地板的脚步声懒懒散散,朝她走来。
对面椅子被拉开。
有人坐下来。
岑稚没忍住,抬眼看向他。
谢逢周看起来没有宿醉后的任何后遗症,捏着勺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碗里的白粥,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低折的后颈上翘起撮短发。
岑稚不确定他酒后会不会断片,若有所思地瞄他一眼,又瞄一眼。
第二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谢逢周冷不丁掀起眼皮子,给她逮个正着。
“看我干嘛?”
他挑眉,“有事要跟我讲?”
“没有。”看来是断片了,岑稚立马摇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喝一口粥,又好奇地抬起头,“谢逢周。”
“你是不是不会抽烟啊?”
岑稚昨天突然想到这件事,她唯一一次见谢逢周抽烟,还是黎安酒庄庭院的那天晚上,他坐在车里,挂在车窗上的那只手的指间夹了半根烟。
还不确定是抽没的还是燃没的。
意外她会问这个,谢逢周看她一眼,嗯了声。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点鼻音。
“不会。”
一夜之间拥有了两项碾压他的技能,岑稚眼睛亮了:“我会诶。”
“……”谢逢周无语地瞥她,“怎么,你慢性自杀你还挺骄傲?”
岑稚没搭理他的嘲讽,不紧不慢地把粥喝完,道:“友情提醒你一下。”
“最近对我客气点。”
谢逢周捏着勺柄,头也没抬,宽松的毛衣领口里后颈线条清瘦明显,低着头舀粥,闻言扑哧笑了下,玩味且懒洋洋地哦一声:“哪种客气?”
“各个方面。”岑稚强调,“比如现在——把你的腿收回去。”
餐厅有东西两张餐桌,他们坐的这张实木方桌是很正常的双人尺寸,底下空间就那么大。这人坐下没一会儿,长腿就无处可放似的抻直,不管岑稚往哪边躲,都能蹭到他西裤面料。
微凉垂顺地滑过她脚踝。
“不好意思。”谢逢周从善如流地道歉,换个坐姿,懒散地搭起腿。
干净的灰色居家拖鞋鞋尖,光明正大地轻勾一下她落到小腿边的裙摆。
眼里笑意挑衅。
岑稚没什么反应,好脾气地放下碗筷站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