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嗤了声:“不早点叫你。待会儿大小姐又要怪我,说我不给你时间化妆打扮。”
韩锦书把棉被披在自己脑袋上,从棉被缝隙里露出双大眼睛,瞧着他,闷闷地说:“我才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嗯,我宝贝老婆最讲理。”
言渡捏捏她的脸蛋,把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然后又举起她光裸的左臂,自顾自便往衬衫裙的袖子里塞。
韩锦书见状吃了一惊,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言渡说:“给你穿衣服。”
“别别别……我自己来吧。”韩锦书连忙摆手,打住。心想还是算了吧,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劳烦这位大佬纡尊降贵亲自给她穿衣服,她又不是老佛爷。
伸手便要去拿他手里的衬衫裙。
对韩锦书的拒绝,言渡只当没听见。胳膊一抬,挡开她夺裙子的小手,接着便要将衬衫裙往她身上套。
见此情形,韩锦书彻底抓狂,红着脸一把抓住衬衫裙,挡在胸前,认真道:“拜托。言渡先生,请你有一点常识,就算你要给我穿衣服,那也应该先穿内衣。”
闻言,言渡动作顿住,眸微垂,视线扫过姑娘白生生的肩背锁骨。几秒后,他瞧见了落在地毯上的两件贴身衣物,弯腰捡起。。
韩锦书眼见他手里拿着她的内衣,不禁窘得耳根发热,面红耳赤地小声说:“这个……这个已经脏了。我要换新的。”
言渡没说话,起身打开她的行李箱,从一个隔层的小号衣物袋里取出干净的,重新坐回床边。
韩锦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内衣放在箱子的什么位置?”
言渡看她一眼,没有语气地说:“因为是我放的。”
韩锦书:“……”
哦对。她想起来了。
出行前,这些行李都是言渡帮她一一收拾的。
言渡手里拿着一条巴掌大的浅色三角裤,脸色平静,伸手轻轻握住韩锦书纤细的足踝。
“这个、这个我自己穿。”韩锦书羞得不行,嗖一下从他手里抢过内内,自己躲进被窝里穿上。
言渡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小姑娘穿好内衣,又耐着性子问:“外穿的衣服换不换?”
韩锦书说:“昨天才穿的,也没有出汗。不换吧。”
言渡便不再说话。先将衬衫裙仔仔细细套在她身上,又垂了眸,替她系胸前的纽扣。神色格外的柔和专注。
韩锦书也耷拉着脑袋,定定盯着言渡帮她系扣子的双手。
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如玉。真好看。
她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暖意,抬眸望他。忽的出声,唤道:“言渡老公?”
言渡低声应她:“嗯。”
韩锦书朝他眨眨眼,认真地说:“你总是这样,我会很有心理压力。”
言渡撩起眼皮,瞧她:“为什么?”
韩锦书回答:“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好到,我甚至都都没办法以同等的好来对你。长此以往,我就会觉得亏欠你。”
言渡挑挑眉,伸手在她绯红的小脸上轻轻一捏,勾勾嘴角,道:“你是我老婆,我就喜欢宠着你伺候你。你如果实在觉得亏欠我,也不是没办法。”
韩锦书大眼亮晶晶的,两只耳朵竖起来,好奇:“怎么办?”
言渡低笑,在她耳边沉声说:“情书小姐辛苦一点,争取明年就给我生个孩子。”
韩锦书脸瞬时红透,羞愤道:“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吗?”
她越来越确定,前两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暴君,只是个假象。他的真面目,或许原本就是这样一个骚里骚气、口无遮拦的色狼。
对于韩锦书的控诉,言渡倒也不反驳。
他只是在她唇瓣上轻咬一口,说:“你现在还没发现吗。”
韩锦书:“发现什么?”
言渡一本正经:“一旦对上你,我的自控力会自动化为零。”
“……”
*
韩锦书十八岁到兰江时,姑奶奶的家还在老城区。那会儿兰江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拆迁建设,街坊四邻全是几十年的老邻居,邻里关系和睦,大家伙互帮互助,比亲人还亲。
几年前,兰江开始大力发展。在规划局大刀阔斧的改造下,老城区的居民楼大多被挖掘机夷为平地,老街坊们有的拿钱去新城买了房,有的直接被外地的儿女接走,四散至各地,姑奶奶也成了搬迁大军中的一员。
数年后的现在,姑奶奶家已由当初的小院平房,搬至新城区某高档小区,变成了四室一厅的小高层。
离开酒店后,韩锦书和言渡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上了张梦茹头天夜里发来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