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地里[1950](63)
两个人点了点头:“我们熟练的没有用,大家的好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俩就算是再去打稻也没有人来看。”
其实这个机器看起来复杂,但真认真学起来也很快,这才两天时间,就已经熟练了。
李振花道:“没事,办法总比困难多。”
另一边,汤婶男人对汤婶越发的不满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乡政府那边是不会帮他了,在他内心深处,对于政府那边还是有些心虚,尤其是在西街的王二打了老婆,结果被送到镇上关起来了。
汤婶家的婆子妈就不一样了,她每天也是看不惯汤婶,甚至说出了:“这要是在以前,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这下子,汤婶的男人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可以给他做主的人。
于是,下午李振花和胡寡妇来汤婶家商量宣传对策的时候,还没有进屋,只在外面就隐隐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他们家的小儿子怕兮兮地躲在屋檐下,怯怯的往里面张望。
李振花喊了一句汤婶,然后和胡寡妇一起走了进去。
正屋中间放着一个大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男人,男人非常瘦,留着长长的胡须,戴着眼镜儿。
还是个熟人。
“古先生,好久不见,身体越见硬朗了。”李振花礼貌又不失热情地打招呼。
但对方压根不想跟他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旁边的几个大椅子上面也坐着几个老人,李振花不认识,胡寡妇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祠堂那边的几个老先生。
这个阵势……
胡寡妇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以前听说过,战争之前,这些人可都是女人见了就害怕的存在,那个时候的雨兰镇还不是现在的样子,听说那个时候好几个女人因为不守妇道被这些人沉河。
胡寡妇一眼就看明白了,小声对李振花介绍了这几个人。
李振花头一下子就大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上一次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主任就跟她强调过好几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于我们的兄弟姐妹,要多引导。
李振花毕竟还年轻,面对敌人,她可以很勇敢的冲上去,可是面对这种老旧思想的老人,她就头疼了。
李振花看向汤婶,想问问她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汤婶始终低着头,一下子就像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状态。
汤婶和胡寡妇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她小的时候跟后来的雨兰镇不太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她去放牛回来,看到很多人围在河边,她也挤了进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被塞在猪笼里面丢进了河里。
她现在甚至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她站在河边,第一次感受到那条河是如此的恐怖,像是张开了大口要把她吃进去,当时这些男人就站在岸边。
后来,她看到这些人也跑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起来投进河里。
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汤婶对这些人有着本能地恐惧,就好像她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又是那个站在河边的小姑娘,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安全,仿佛随时都有人跑出来把她抓住,然后塞进那个竹筐里面投进河里。
汤婶的男人看到她们现在这个情景,还在骂:“一个女人,不守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天天就知道往别人田里跑,像什么话?”
如果是没有这几个人在场,汤婶肯定要反驳,肯定要说她是在推广,是在为国家做大事。
几个老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汤婶,用眼神去批判她。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在那几个老先生的目光之下,汤婶缩了缩身体,某种隐秘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扼住了她的咽喉,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天到晚地觉得自己了不起,到了这把岁数了,还狂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汤婶的男人占据了上风,开始得意洋洋地说个不停。
“这样下去整个镇上的女人都要被带坏了。”
胡寡妇其实也虚,她刚到雨兰镇的时候,她是个寡妇,家里没有男人,自然被要求不允许出来,是那个时候的镇长的老母亲出面,说是战争都来了,鬼子在外面杀我们的同胞,你们这群人不团结就算了,还要欺辱幸存的同胞吗?
镇长的母亲年纪很大了,在镇上有很高的话语权,以前镇上很不安定,有流窜过来的土匪,当时的镇长的父亲肩不能挑的读书人,是镇长的母亲带着一帮人拿着弯刀守在镇口守住这个小镇,救下了很多人。
后来战争来了,也是她主张团结收留逃难的人,镇上一半的人都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