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46)
萧明昊看着那熟悉的脸孔,一脸茫然“这是何人……老夫未曾见过啊?”
“这位,是纪流霜的信使。三日之前,他曾受纪流霜之命,给你送过一封密信,邀你一同起兵造反。”
马行烈拿出一封密信“此乃从你府中搜出的密信,确是纪流霜亲笔所书,上面还有他的印记。你还有何话说?”
萧明昊看着那熟悉的密信,矢口否认“这密信老夫更不曾见过了。”密信他阅后即焚,怎么可能到了马行烈之手,必是假的。
当然,他也不好直指马行烈造假,于是将锅全数推到纪流霜身上“这必定是纪流霜的奸计,是他派人将密信偷藏在我府上,意图构陷于我。”
马行烈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说了可不算。这就劳烦萧洲主随我一同前往帝都,由君上圣裁了。”
他见萧明昊露出迟疑之色,微微一笑“怎么了?萧洲主不敢?莫非是做贼心虚。”
萧明昊确实不想去。
他在东洲独霸一方,去了帝都便是瓮中之鳖,任人鱼肉了。
只是……
他看了看马行烈身后同样全副武装的南军。
这儿是东洲,马行烈有南军,他同样有百万东洲大军。
这件事糟就糟在了纪流霜身上。
纪流霜刚兴兵造反,便被暴出偷习魔功,从位高权重的一洲之主沦为了丧家之犬。偏生自己还被查出同他有所牵扯,自己若在此时拒绝去帝都,甚至率兵反抗,很容易便被扣上纪流霜同伙的帽子。
若同样沦为魔宗奸邪,哪怕是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东洲军,恐也会背弃于他。
权衡再三。
萧明昊只能答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去便是。相信君上圣明,必能还我清白!”
他心里想的是:去便去了,无论如何他都是东洲之主,难道新君还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他性命不成?
看出他的想法,马行烈心中暗觉好笑。
实在天真!
这位君上岂能以常理而论,等他到了帝都,见了帝君,便万事都由不得他了。
却说韩宗那头,他入主西洲洲主府,开始打理西洲诸事。
纪流霜留下的烂摊子实在让他焦头烂额。
首先是随纪流霜叛乱的西洲军,按照君上御令,投诚者恕,不悔改者杀。至于其他大小官员,一一清查,凡涉此事者,全数抓回帝都由君上处置。
还得安抚西洲民心,处置纪流霜的家小。
韩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忙的晕头转向。
真恨不得君上立刻敕封新任洲主,把手头上的烂摊子给卸了。
他左等右等,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君上的诏谕。
打开却傻眼了。
这并非敕封新任洲主的诏谕。
反而是敕封遥泽郡首的诏谕?
季明均,是何人?
韩宗命人调来季明均的档案,仔细看了起来。
这季明均是原遥泽郡郡首寒江的副手,寒江获罪之后曾暂代了一段时日的遥泽郡首,但很快君上便赐封了新任郡首,季明均自然又重新沦为副职。
而且仅从履历上看,此人无论家世、修为、能力、手腕俱是平平,毫无半点出奇之处。
君上为何在这紧要关头特意赐封于他呢?
难道仅是因为他曾是寒江副手?
但老实说,寒江获罪之后一直被囚在刑狱之内,君上上位久矣却半点没有把他放出来的意思。
若换作别人他可能会觉得也许是顾及天下非议,但君上哪里是会顾及天下非议之人。以他对君上的了解,之所以迟迟未做处置,可能……纯粹是忘了。
难道这季明均其实乃是君上早早埋在遥泽郡,埋在寒江身边的一颗钉子?
遥泽郡。
季明均接到任命诏书之时还尤在梦中。
遥泽郡郡首,现在已经是前任郡首的陈文向他道贺。
“恭喜季大人了。”
他即将调回帝域,是以恭贺的笑容真心实意,不见半分勉强。
季明均仍然有些惶惑“这……为何是我?”
“季大人德才兼备,君上圣明,自不会让明珠蒙尘。”
季明均捧着任职诏书,却不知怎的,突然间想起那位特使大人。
大人走前曾言,说他虽才能不足,但爱民之心,足堪为郡首。
他虽然当时心中腹诽这位特使自己都自身难保,但之后几日,午夜梦回间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直到……
君上委任新遥泽郡首。
根本……不是他!
他隐隐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还向新郡首打听那位特使大人的近况。
得到的答案却是……未听过此人。
可今日……
曾经的许诺兑现。
季大人内心陷入了强烈的喜悦之中,不仅是为自己新得郡首之位,还因为既然特使大人能为自己谋得官职,想必此时处境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