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吓住,连忙抬起左手捂住嘴,乌黑分明的大眼圆溜溜地望着他,不敢再乱说。
沈寂直勾勾地盯着她,须臾,道:“我问你,你说送你花的是个小姑娘,你还记不记得那小小孩儿的长相?”
温舒唯蹙眉,回忆几秒钟,点点头,“看着像六七岁……可能还要大一些?总之肯定不会超过十岁。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上穿的是Lolita公主裙,红色。”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更年轻些,都身着便装身姿挺。
沈寂盯着两人,微微眯了下眼睛,直身站起来。
“你好,解放军同志。”年纪稍长的男青年走到沈寂身前,站定,取出警官证向他展示,神色严肃道:“我们是云城市丛云区公安局的,我姓易,大家都喊我老易,这是我搭档小崔。”
沈寂淡点头,“你们好。”
老易沉声说:“今天早上在丛云区怀生路三段发生了一起爆炸,我们检查过发生爆炸的垃圾桶,□□是一束白色百合花。根据周边群众反映,那束花是你们扔进垃圾桶的。这起案件涉及危害公共安全和谋杀,在社会各界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我们调查,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突的一个声音响起来,说:“我记得花店的地址。”
闻声,三个男人齐齐转过头。
温舒唯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脸色隐隐还有几分苍白,抿抿唇,道:“给我这束花的,是一个花店的小姑娘。我还记得那个花店的地址,现在就能带你们去。”
*
数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今早发生抢匪劫持事件的废弃工厂附近。
温舒唯凭记忆找到那家名为“幸福花海”的花舍,指了指,侧头看向沈寂:“就是这里。”
沈寂和老易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温舒唯回过头正要继续往里走,面前却多出一只胳膊,将她拦住。
沈寂低声说:“你在外面等。”说完,他提步跨进了花店大门。
正是正午,外头天气晴好艳阳高照,这间花舍却因植物太多,茂盛的绿植树叶挡住了大半阳光,而显得有些阴冷。
店铺内空无一人。
吧台内侧有一扇破旧木门,虚掩着,里头隐隐有些声响。
老易紧随沈寂,片刻,他朝小崔递了个眼色,小崔顿悟,点点头,右手悄无声息地伸进了衣服里,神色警惕环顾四周。
沈寂在木门外静立几秒,一脚踹开了门。
门开了,一个倒在门边的身影映入几人视野——老人手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透明胶带密封严实,经过挣扎,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艰难地挣扎着,试图开门出去求救……
*
“你说什么?绑那花店店主的是个几岁的孩子?”
云城市丛云区公安局内,刑侦大队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小崔警官不可思议地瞪着老易,似乎听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
“我仔细看过花店老板的口供,诸多细节显示,她说谎的可能性趋近于零。”沈寂没什么语气地开口,冷声道。
“怎么可能……”温舒唯震惊不已,“你们的意思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闯进一家花店,绑了六十多岁的妇女,然后自导自演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骗局?不可能的。就算那个老婆婆确实毫不知情,也肯定有其它大人帮忙。”
老易放下喝水的茶杯,皱眉道:“但是根据花店老板说的,从绑架她,到在花泥里安装炸弹,一切都是那小姑娘一个人做的,全程没有任何帮凶。”
温舒唯还是不相信,坚定道:“我早上在花店,确实听到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她还叮嘱我花泥里都是水,不要弄洒……如果按照那个婆婆的说法,她全程被绑在床上堵了嘴,那她的声音又怎么解释?”
一番话说完,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温舒唯一头雾水,目光无意识看向身旁的沈寂。他坐在椅子上,坐姿很随意,食指第二根关节轻轻敲击着眉心,神色冷漠眉目寡淡,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众人皆是眉头深锁,不再做声,百思不得其解。
疑云笼罩,迷雾重重。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拿着一摞文件资料敲响了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
砰砰。
老易抬头看了眼,点点头,让女警进来。他精神稍稍一振,说:“温小姐,这是本市近三年来,所有符合你描述的走失女童,你辨认一下,有没有你见到的那个小姑娘?”
温舒唯从女警手里接过厚厚一摞纸,仔细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