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与她的小奶狗(76)
而一旁,却恰好有一扇虚掩着的小门,一旁还有一件斗篷,和一把伞。
见到这,白离心里便明白了。
她回头望了望,好似在雪雾中看到一个人,懒懒地靠在墙上。白离朝他笑了笑,扣上了帽子,撑起伞,朝着风雪里奔去。
这一次,没有神明,没有母亲,没有沈游卿,有的只有自己。
风雪会让人做梦,梦见暖洋洋的屋子,让人舒适的炉子,帘子厚厚的,一丝风也露不进来。
一股夹着雪的风呼啸着钻了进来。
“你以为你走得掉?”翎王抱着手炉,半垂着眼看着沈游卿被人摁在门槛上。
“为什么?”沈游卿露出利齿,朝翎王吼道,“为什么骗我?不是说好的我的去留可以我自己决定吗?”
“把他关进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翎王冷冷地吩咐道。
“别耍脾气了沈游卿,”翎王看着他,“你一生都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挫折,我不希望到最后,你和你那个父亲一样,死在自己的脆弱之下。”
几个人将沈游卿五花大绑了扔进了柴房,也不管他怎么嚷,怎么撕咬,任凭他消耗。
过了很久,里面的动静才逐渐小了下来。
敬川轻轻打开门,又拿了个凳子进来,与沈游卿面对面坐着。
“怪王爷吗?”他道。
沈游卿不说话,眼睛看向一边,衣服上还有齐少童的血。
“放我走。”沈游卿的嗓子有些嘶哑,他很疲惫,头靠在脏兮兮的墙上。
“王爷不放你走,我哪里敢放?”敬川痞痞地笑道,他看了看这间柴房,“王爷也是狠地下心,平时那么宠你,现在把你扔在这么个地方,连个炭盆也没有,也不怕明天一早,发现你早就冻死在这破破烂烂的屋子里。”
“那你来个屁?”沈游卿瞥了他一眼,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啧,”敬川别开脚,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子向他掷去,打在沈游卿的身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就算不错了,你还唾弃我?”
“滚吧,”沈游卿暗骂道,“我不需要你来陪。”
敬川两只腿分地很开,手搭在膝盖上,身子俯低,向沈游卿靠去,“讨厌我?”
“对。”
“最好,我还担心你要是喜欢我,接下来的事,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敬川用一只手撑着脸,“想听吗?”
“不想。”沈游卿往墙边靠了靠,半张脸都挨在墙上,冰冰凉凉的。
“关于你白姐姐的。”
沈游卿怔了怔,猛地回过头,“姐姐怎么了?”
他的心跳动起来,呼吸也有些沉重。
敬川没有立刻说,而是看着沈游卿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你快说啊!”沈游卿显得有些焦急,也只有白离的事能让他如此不安。
“知道翎王今晚为什么要你去瑞王府吗?”
“为了我把骗回来?”沈游卿蹙眉道,“为了把我从阁里支开?”
敬川打了个响指,“对啦!”
沈游卿挣扎着坐起来,“为什么?”他脑子里很乱,想不出什么翎王将他支出忘尘阁的理由,除了一个,“姐姐?你们把姐姐怎么样了。”
“王爷说好的,他不会动姐姐!”
沈游卿又来了力气,他眼睛红地快要滴出血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哎哎哎!”敬川拖着凳子后退,“别靠这么近,我怕。”
“你快说!”沈游卿嘶吼道。
“可怜你没尝过花魁娘子的味道,”敬川装作一副哭脸,“不然我都不会这么替你难过呢。”
沈游卿愣了半晌。
“怎么了?不懂?”敬川笑道:“那我说清楚一点好了,你的白姐姐呢,”
沈游卿耳朵嗡嗡地,好像冬日的风声全都钻到了耳朵里。
“身子是别人了的哦。”
听不见了,好想听不见,好想什么都没听到。
“不仅身子是别人的了,过了今晚,可能都别人弄死了,羡慕吗?是不是也想尝一尝味道?”
“你骗我。”沈游卿喃喃道,“有意思吗?”
他觉得自己没听清,或是听错了,这么离谱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看你眼睛红得,”敬川瘪了瘪嘴,“何必自欺欺人呢?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好受些,偶尔骗一骗自己也无妨咯。”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要死啦,这么脏。”
“有的女人更脏呢。”他眯着眼睛,对着沈游卿笑道。
见敬川要走,沈游卿想要追上去,“你骗我!”他拉着嗓子吼道。
绳子绑住了脚,还没起身就被绊了个结实。
“你骗我的!”
“你大费周章地过来,就是为了骗我吗!”
刀子一般锋利的风灌了进来,沈游卿的眼睛嘴巴耳朵,连着脑子似乎都被割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