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有点古怪,就是好像是……突然没那么激动了。虽然她还是担心,却给了我一种感觉,她好像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
康尧眯了眯眼,右手手肘就架在车窗底缘,脸侧向半开的窗,迎着晚风。
“那她怎么说?”
康尧妻子:“她说,她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只是见大洪跟对方来往过几次,她也劝过大洪,感觉不是一个道上的,对方太精明,大洪玩不转,一定会吃亏。但大洪并没有听她的。”
康尧:“叫什么?谁的人?”
康尧妻子:“只知道姓袁,名字和来历都不清楚。”
不会儿,康尧挂断电话,将情况转述给徐海清和章赫。
徐海清透过后照镜跟章赫对视一眼,又扫向康尧的脸色,他依然是沉重的,但那沉重之中还多了一丝疑惑。
徐海清:“尧哥,我听说大洪和你的关系非常铁,是无话不说的那种。”
康尧“嗯”了声:“我也以为是。”
徐海清:“如果大洪和那个姓袁的谈的是‘好事’,以你们的关系,他不可能隐瞒你。”
这种事绝不可能忘记说,而是故意为之,何况连他妻子都不知道对方身份。
隔了几秒,康尧说:“明天我会和律师去一趟警局,把事情问清楚。”
徐海清接道:“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打算报警么?”
康尧没吭声。
徐海清也没有再发问。
她看着窗外,思路逐渐清晰。
一个穿名牌西装的男人,大洪的“朋友”,姓袁。
他们有钱财或生意往来。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大洪的妻子和对方不熟,但小春却很亲近。
而大洪隐瞒康尧,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猜到康尧不赞同,或许是那些生意往来不干净,而对方也不希望他告诉第三人;第二,这个人和康尧有过节。
刚才在大宅,她问康尧是否得罪过人,他明显神色有异——这两件事是否有关?
徐海清正想到这,康尧打破沉默:“小清。待会儿不管有没有事,你都要跟紧我和章赫,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在接完妻子的电话之后,康尧身上的焦虑已经褪去大半,这会儿已经有心情想到她的安危了。
徐海清:“我保证不会乱跑。”
康尧侧头看她:“虽然现在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钱也比以前难赚了,但过去结过梁子的对头,并不会因此就不找麻烦。任何时候,你都要多加小心。”
徐海清:“我明白。”
康尧扯出一点微笑,很勉强:“刚才也赖我,不该让你上车。”
徐海清摇头:“因为‘失踪’的是小春,你心里也会乱。人一乱,就容易做错决定,会忽略一些细节。有我在,还能多帮你想想,你会需要我的。”
康尧又看了徐海清一眼。
一个眼神,足以说明很多。
他不再多言,只是坐直了,看向前方被路灯照亮的路。
……
同一时间,贺铭远和罗珺也各自奔赴目的地。
罗珺负责媒体口,认识不少人,接到消息之后她就让助理去做事,很快让人在幼儿园附近打听。尤其是那些做生意的小贩,或是窗户对着那条街的居民楼,该给钱给钱,能花钱买到线索就不多逼逼。
这不,消息来了。
说来也巧,今天在街角停了一辆豪车,也是来接送孩子的。
车上不只有司机,还有孩子的爸爸,叫郑云。
这会儿,罗珺已经来到郑云的别墅。
他们见过几次,都是在商业酒会上,不过交集不多,只是互相知道一点底细。
就像郑云知道罗珺的出身背景以及是地头蛇一样,罗珺也知道郑云是“外来客”,生在北方,十几岁就去了深圳、香港一代,如今在历城定居不过两年,住着这里最贵的地段最贵的房子,来往都是社交圈有名的美人。
“罗总,请坐。”
郑云一身休闲装,颇有几分老港风,就连口音也是南北腔混合。
郑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呢?”
罗珺:“我想找个人——今天下午,三点来钟,你在成康街接女儿,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请郑老板把他的消息给我,我必会重谢。”
郑云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不认识他。准确地说,是我们不熟,只是经人介绍见过一面,我只知道他姓袁。”
罗珺又问:“那介绍人呢,方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郑云笑着摇头:“去年过世了,车祸。”
罗珺:“既然不算认识,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郑云仍是笑:“哦,只是基于礼貌互相问候。如果不是下午打了照面,我都不知道他也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