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典型水鬼抓交替的思路吗，那你见到什么了没有？”孟乔问。

“浴缸里……模模糊糊有一个影子……但我不敢拉开……”万囡囡断断续续地说。

孟乔与严穆对视一眼，看来线索还在浴帘后。

叶婕还是没有苏醒。

孟乔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先把浴帘弄下来，看清楚背后是什么。于是两人再次进入厕所，严穆将浴帘钢化，杆子支撑不住沉重的浴帘，轰隆一声砸在地上。与此同时，背后的浴缸也暴露出来，浴缸中躺着一具穿着深蓝色道袍的道士尸体。

尸体脸朝上，但看表情像是被人摁在水里淹死的。

粘稠漂浮着青霉的水没过尸体的鼻尖，像是一块琥珀保存着尸体。孟乔虽然不是什么道家天师真传弟子，但好歹也写过写民俗恐怖流的书籍。她返回客厅拿起点燃还没有被烧完的符咒和蜡烛，继续道长还没有完成的仪式。

伴随着火光，浴缸里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来越来越多的气泡。

突然道士的尸体往下一沉，浴缸里的水哗啦啦溢出来。

捉迷藏呢？

什么爱好！

“把尸体先拿出来？”严穆说。

“你不怕自己动不了了？”孟乔问。

严穆说，“叶婕没醒，所以不会。”

幸好厕所内水不深，刚刚到鞋底，要不然孟乔一定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昨天刚说不会弄湿身上的话彻底变成了flag。严穆走到浴缸前，用挂浴帘的杆子把尸体的前胸抬起来。尸体脸上长满了霉斑和绿毛毛的水草，衣服里漂浮着死亡的蠕虫。

“你悠着点。”孟乔说。

尸体的上半身被严穆用杆子固定，靠在墙壁的瓷砖上，头发粘着背后的浓液。严穆将杆子戳到尸体的衣服里，像是栓羊一样把人拎起来。尸体奇重，杆子微微有些弯。尸体慢慢的从水中离开，半截身子耷拉在浴缸边缘，下半身还还泡在水中。

“慢点慢点，你别着急。”孟乔想搭把手，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眼看着尸体就要被严穆提溜出来了，一浴缸绿油油几乎快要长出来水草的液体冒出来的泡越来越大，似乎吸引着人过去。

不过严穆和孟乔都没有这个好奇心。

尸体被彻彻底底拉出来，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孟乔闻着空气中腥臭的味道，脑子里感觉都臭成了一坨浆糊。

“——呜呜呜”

“——呜呜呜”

伴随着冒泡，浴缸内传来一阵阵女孩的声响。

“——救救我”

“——救救我”

孟乔握紧桃木剑，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过去呢？都被发现了，居然还能装模作样的继续吸引路人。

行吧。

严穆正拉扯着尸体，忽然见到孟乔从自己身后一跃向前，双手持剑，冲到浴缸前猛然刺下！

水花飞溅，浓稠的液体瞬间被鲜血染红。

他迅速扔下道士尸体，抓住孟乔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一个女孩的狰狞的面孔浮现在浴缸中。而孟乔插入的正是她心脏的位置。

如果孟乔犹豫，女孩很有可能抓住她拉入水中，和道士的溺死应该差不多。孟乔松开桃木剑的手，而木剑前端被严穆钢化，狠狠一戳，浴缸竟然开始哗哗哗的漏水。这一浴缸的液体顺着下水道缓缓溜走，而浴缸底部的老鼠和蚊虫尸体密密麻麻的浮现出来。

“醒了吗？”孟乔问。

“还有些迷糊！”夏星辰回答。

叶婕嘴里哼唧了几声，但显然神智还并不清楚。

孟乔用手摸了摸浴缸，冰凉的触感下她脑中闪过刚才小女孩的身影，她回头对着空气问道：“怎么能让叶婕恢复神智？”

严穆看向客厅。

在孟乔的视角内，客厅站着一个白团团的道士人影。闯了这么多次副本，终于又可以和鬼对话了，真实令人欣慰。

道士指了指浴缸，虚无苍老的声音飘入孟乔的耳中，“烧了尸体。”

尸体在浴缸下面。

孟乔看着严穆，“交给你了，暴力拆除，要的是速度。”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浴缸只剩下破碎的发黄瓷砖。浴缸下是水泥和砖头砌成的一个台子。严穆把砖块挪开，看见了被卡在水泥中的尸体。尸体已经只剩下了白骨和头发，孟乔拿出来火柴，但火柴一靠近尸体就熄灭了。

点燃。

熄灭。

点燃，

熄灭。

孟乔：……

“姗姗！”孟乔大喊一声。

“姐，你叫我做什么？”姗姗走进来，一进屋就拧着小眉毛，十分受不了难闻的味道，这就像是把星辰哥哥的道具，一股脑全部都闷在你的头顶。

孟乔招招手，“来来来，你点燃它。”

姐姐蹲在一大片凌乱的水泥地上，看起来和女鬼也差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