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两人被漩涡吸入，转眼消失。

“——唔！”

孟乔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了哪里，捂着墙根就开始疯狂呕吐。

刚才被吸入之后，身体好像在空间中被疯狂扭曲，压缩，最后又像充气娃娃被吹起、鼓起，成为了现在的模样。她擦擦嘴，余光瞥见脸色同样有些苍白的严穆。

“你怎么样？”男人问。

孟乔脸色有些惨白，一副小模样可怜到无以复加。

他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揉了揉小脑袋问，“吐完好些了吗？”

孟乔点点头，在男人怀里蹭了蹭，两人才开始往外走。街巷外是安静的街道。

狭长的街道上路过四个女人，她们裹着裙子神色慌张嘴里叨念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几人身后紧随着两个小男孩也小声焦急的说：“等等我，妈妈。”其中一个女人撇了一眼孟乔，然后皱起眉毛什么也没说。

孟乔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她确实是穿着衣服的，而且穿的还是很正常的衣服，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用如此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他。她在严穆怀里转了个圈问：“怎么回事？我脸上有东西？”

严穆感觉自己要被这双水灵灵的眼睛萌化了，他揪了揪孟乔的脸笑道：“没有。”

之后，又有几个人从俩人面前跑过去。

“去看看？”

“走。”

孟乔和严穆顺着街道前行，三四十米外是一座巨大的金顶宫殿。宫殿矗立在高楼大厦之中，繁华的鎏金顶反折射月光，看起来十分诡异。孟乔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也就是说此刻的时间和刚才的时间是线性流动的，他们没有穿越。

夜色下，一盏盏路灯散发出橙黄色的光晕，像是一条条蛇的眼睛。

孟乔又走了两步，从遮挡视线的高楼旁看清楚了整个金色大殿。如同在白觉观一样，这里更加宏伟壮观，金顶上盘着一条巨大的九头蛇雕像，红宝石和绿晶石的眼睛发出幽冥般的光芒。皑皑白雾低空飘过，眼前的场景如梦似幻。

“你觉得呢？”孟乔问。

严穆说：“和白觉观一样，供奉的都是蛇。”

悠扬的奏乐从殿堂内传来，是击鼓和笙箫的合奏，伴随着殿内信徒的低声吟唱，有一种靡靡之音，控人心神之感。孟乔不自觉的捂住耳朵，皱着眉头。

严穆把双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怎么？难受？”

“嗯。”孟乔难耐的点头，“你不难受？”

“只是音乐而已。”严穆的眉头也拧起来。

之前在白觉观的时候孟乔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人，然而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十分明显的表露出厌恶这周围的气氛，好像多呆一秒就会要了她的命，“我们走，离开这里。”

严穆把疼痛到全身发软的孟乔抱起来，往鎏金殿的反方向走去。离开鎏金殿大约一百多米，但是声音仍然没有远处。现在偌大的城市中，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放着这诡异的歌曲，令人疼痛的音符不断进入孟乔耳内，她已经被音乐逼迫得全身开始颤抖。

“好吵……”孟乔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好吵……我不想听……”

诡异的夜色下，相同的歌声在统一时间回荡在城市上空。严穆找了个角落，用自己外套蒙住孟乔的头，堵住她的耳朵，“好点了吗？我们离开这里。”

“别、我不想动。”孟乔咬着牙说，“让我在这里。”

原因无他，她脑中出现了瑰丽又诡异的画面，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缓缓的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然后，又闪烁起一双绿色的眼睛。黑暗中，一双双眼睛把孟乔围绕起来，“嘶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骤然，歌声停了。

孟乔脑海中的画面也骤然消失。

第二次，这是自己第二次看到这个画面。第一次是在她和夏星辰在姗姗班主任的商品房的走廊内。

孟乔的这个样子让严穆自责起来，但他向来善于对那些无用的情绪置之不理，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严穆不由分说把孟乔抱起来往远处走去，但姑娘已经在衣服里恢复了清明，闷闷的说道：“我、好了。”

“嗯？”

“我有不难受了。”孟乔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严穆停下脚步：“那你不告诉我？”

他把孟乔放在地上，掀开盖在她头顶的自己的外套，映入眼帘的是姑娘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和有些湿润的眼睛。孟乔觉的这个姿势有点像古代掀盖头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脸更红了。

严穆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有些发热。”

孟乔：“我没事。”

她就是觉得男人的外套浸着一丝烟草香，很好闻，在里面呆久了就不想出来。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像是个变态痴汉，于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