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167)
刻意扫出来的气息恨不得浸文徵几个度的凉。
他手掌覆盖着她小腹,说:“徵徵,你昨晚吃了我的东西。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宝宝会听见的。”
这话叫文徵后背发紧,骤然看他。
可宋南津却笑了,像上学时候故意逗哪个女生似的,有点恶意和刻意的那种。
“你昨晚不是怕吗,我故意说来吓你。”
文徵说:“谁让你拿这种事来吓我的,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会和你说话了。”
宋南津这回是真笑,点头:“好,不说话,我把嘴闭上,但你不要再多想了,行吗?”
文徵有点意见地跟他对视几秒,最后才慢慢妥协:“行。”
宋南津把她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腿,说:“去洗吧,晚点还要复习,别耽误了。”
文徵应一声,出去了。
可直到去浴室也没能缓神,低头像往常一样拿东西,挤牙膏,刷牙。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后知后觉,又为刚刚那悄然而逝的像羽毛无形搔过的感觉而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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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津真的有个恶习。
那就是他嘴上可以说得很好听,实际行为恶劣得要命。
那天直到文徵洗漱完回房,人的思绪都没能完全从里面出来,看着熟悉场景,仿佛能捕捉到一些画面。
天花乱坠的,色彩涣散的。
她想,他们真的玩得太过。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之前还能保持理智,事后两个人像疯了一样。
文徵也忘了他中途有没有做措施,做之前说得好好的会做,可中途好像有两次也没有。太乱了,有时两人太急渴就会有点着急地说就这样算了。她也是有点疯,每次触碰到宋南津,总像被勾引了一样,两个人像都市里好多年没见的饥荒男女,互相渴望对方,渴望那种事上面的。
再或者。
没办法,宋南津床技真的太好了。
好到文徵有时候想想,觉得如果她没有和宋南津结婚,如果哪天真单身饥渴到一定程度,她是真的会在神经上头的深夜冲动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自己想找他做性伴侣的那种。
就是到这种程度。
偶尔的,一瞬的。
文徵自己想到都唾弃。
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看到宋南津书房里那台电脑。
他书房已经收拾好了,但那台电脑还在那儿。
文徵有一瞬间想到了昨天看到的照片。
上面的那些人,都是她记忆里无法磨灭的。
文徵十岁时第一次见宋兰春是在她家门口。
文徵家里没什么钱,出事了,她也没办法,只能抱着书包坐自家廊檐外台阶上静望来来往往的人,那时候,文徵眼都快哭瞎了。
她一眼看见那个阿姨,那位叫宋兰春的,笑起来明媚温暖的女人。
她牵着文徵的手说:“你就是文徵吧?长得真可爱,阿姨也有一个女儿,和你很像。你失去爸妈了,不要难过,阿姨以后照顾你好不好?以后,你就喊我姑姑,姑母也行,我以后会资助你,和姑姑回家行吗?”
失去双亲的她很无措,面对陌生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别人说她是哑巴,说她可能不会讲话,确实如此,文徵参加爸妈葬礼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过,一个人的安慰也没理,因为人到最难过的时候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谁的安慰都不想顾。
后来跟着宋兰春回家,慢慢读书学习,跟着她,文徵有了很优渥的生活环境,读书资本。宋兰春资助了好多学生,文徵是唯一一个能住进她家里的,也是最漂亮的。
她也见到了宋南津。
那个比她大五岁的哥哥,天生就是目光焦点。
他有好多朋友,他的圈子横跨北京和北美圈。
文徵当时还不知道北美是什么概念呢。
只感觉像是北京的什么美术学校,都没想到国外那层去,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和他同一屋檐下,每每他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都是文徵最无措最局促的时候。
听见外面的谈笑声,她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她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局限在这小方天地下。
她感恩,她努力学习,她只希望有一天,等她完成自己愿望的时候回头,可以带着学位证书去见宋兰春,感谢她的养育之恩。
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可直到大学那年,她在病房见到宋兰春。
女人依旧如平时优雅知性,也是笑,也是把亲和做到极致。
可她的话语在春日里比谁都凉。
“你怎么能读书呢,文徵,我资助了你十年,十年,是个猫猫狗狗也该知道知恩图报了。我把□□用点手段给别人怎么了,哪怕轮到了你姨妈,那也是要有钱才能办事的。你可以不听姑母的,主动退出竞争把那位置让给在你同系专业的那位女同学,你也可以坚持你自己的,继续考你那研究生,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