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思娣被厉徵霆方才那个漫不经心的举动给彻底吓傻了。
她从小到大,除了上次在山上被人劫持,从未跟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别说摸、屁、股这样的色、情举动,就连牵手,对视、告白这样最为青涩的情、事都不曾经历过,眼下,厉徵霆那个动作一起,徐思娣整个人瞬间抖成了筛子,她整身子彻底僵直了,只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她一个举动,惹得他意乱情迷,然后——
而如今,对方呼吸慢慢平静了,又似乎沉睡了过去,可徐思娣全身仍然被那如大山般坚固的身子压制得密不透风,她被他半压着,困在了一方狭窄的天地间,完全动弹不得,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洒进了徐思娣的脖颈间,对方薄薄的唇瓣紧挨着她的脖颈,不过一两厘米的距离,仿佛随时都有贴过来的可能,关键是,对方那坚硬的臂膀重重的压在徐思娣胸口,徐思娣俨然快要窒息,而对方僵硬如铁般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徐思娣只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对方是个成熟的男人。
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无不在朝徐思娣散发浓浓的男人味气息,这种气息热烈,赤、裸裸,丝毫不加任何掩饰,而徐思娣如今虽上大学了,却还并未成年,她离十八岁还有俩月,无论是从年龄,从世界观还是从情感上,无论从哪个方面,她都隐隐反感及抵触这样的画面。
可是,眼下的徐思娣就如同饿狼脚边的兔子,她丝毫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她唯一奢求着自己乖顺些,好让对方放过她。
可是,心里却依旧惊恐,害怕,无措,甚至委屈,她只抬手拼命紧紧握住嘴巴,吓得一动不敢动,只剩下眼泪无声的往下落,只能无声的啜泣着。
尤其,一想到图书管里兴许还在等候着她的陆然,徐思娣的眼泪便落得越发厉害,她想要回去,她只想要回去给陆然过生日,可命运仿佛与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很多时候,你越是奢求什么,现实却越是注定与你的梦想背道而驰,就像此刻,她只想下班,只想一路狂奔跑回学校,却不得不委身于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下,惶惶不可终日。
大概是太过害怕,太过疲惫,太过劳累,哭着哭着徐思娣的双眼皮不知何时微微拉拢着,没多久,竟然筋疲力尽的缓缓睡着了过去。
睡着的徐思娣这一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跋山涉水,一路步行从全奚赶到了海市,她历经千辛万苦,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难,总算赶在陆然生日这天成功的赶到并陪陆然一起过了一个简单而完整的生日。
她梦到她给陆然背了一大书包的老家的零食,有婶婶亲手为他准备的山笋腊肉和盐焗野鸡,有老家特有的金银花茶,红薯片,而她送给陆然的生日礼物,是由她亲自缝制的一双黑色布鞋,梦里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送陆然布鞋,大抵是上山的路难走,而上了大学后的陆然回家越来越少,她送他这双鞋,只打从心底里盼着他能够多回老家几趟吧。
梦里的陆然当场试穿了她送的鞋,有点点小,陆然勾了勾唇道:不打紧,穿着穿着就松了。
说完,伸手往她的头顶比划了一下,淡淡笑着道:嗯,又长高了。
梦里的徐思娣快活得不得了,只有些羞涩又骄傲道:总有一天要超过你。
陆然只静静地看着她笑。
多么美好的梦。
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徐思娣竟然知道这是在做梦,因为美好得极不知真实,可是尽管如此,她依旧贪婪得舍不得醒来。
厉徵霆醒来后一阵头痛欲裂,他只一边轻揉着眉心,一边缓缓起身,起身起到一半时身子微微一僵,肩膀搭着一只柔弱无骨的芊芊素手,厉徵霆微微一愣,一低头,就看到缩在他身下,缩在他怀里的那具柔软无骨的身子。
怀里的人已经彻底熟睡了,大约是被他挤到无路可退,只能下意识的攀附着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微微抵在心口,做着类似亲昵又类似于防御般的举动,而两人挤在一张矮窄的软榻上,略有些拥挤,只见两人眼下的动作一时亲密无间,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有种已经完美结合了的错觉。
怀里娇软温玉在怀,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只觉得一瞬间体内的欲、火兹兹往外冒,厉徵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又见怀里的人素面朝天,睡着了的姿势没有了白天的防御与疏离,只安静乖觉,仿佛能够让人为所欲为,又见大概是挣扎了许久,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挣扎得微微凌乱,安静中仿佛带着一丝慵懒的感觉,而睡着人嘴角微微轻启着,殷虹的小嘴娇艳欲滴,仿佛随时等着人来采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