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整个人就跟魔障了似的,拼命朝着徐思娣狠狠磕头,一下一下狠狠砸在了水泥地上,简直触目惊心。
徐思娣吓得浑身发抖,只拼命伸手去拉,去扶,去扯,然而老太太一身蛮力,如何都拉不住。
身旁的过路人也都被这幅阵仗给吓到了,纷纷停了下来,就连路边商店里的老板也全部跑了出来瞧热闹,有实在瞧不下去的立马上前扶着,边扶边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大马路边上,又是公交站路口,当心被车给磕着碰着了,孙女不懂事,领回家好生教训就是了,犯不着这样,快起快起来吧。”
徐思娣也跟着附和着一起将李奶奶扶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未曾吭声的陈氏忽而用力的将徐思娣一推,徐思娣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一倒,险些撞在了身后的护栏上,好在被路人扶了一把,一抬眼,只见陈氏一脸憎恨一脸仇视的死死盯着她,恨不得要将她一口生吞了,咬牙切齿的冲李奶奶咆哮道:“你跪她,你求她,你求她们徐家的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是不是想要咱们家闺女死不瞑目,你竟然跪她,俺要杀了她,俺要将她们徐家人一个一个全部杀干净了,为俺闺女报仇!”
说着,陈氏开始咆哮了起来,就跟发了狂似的,瞪着一双发红的赤眼,用力的伸着两只手一把狠狠掐住徐思娣的脖子,往死里掐着,边掐边一脸狰狞道:“俺要杀了你,俺要杀光你们徐家的畜生,一个都不留,俺要你个小畜生为我闺女陪葬,你去死罢,你们全家都得给俺的花儿陪葬!”
陈氏人瘦弱不堪,可力气不小,尤其是整个人发了狂,完全处在魔障癫痫的状态了。
徐思娣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抬手扭打,整张脸胀得通红,整个脖颈都快要被人给一把拧断了似的,只觉得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稀缺,整个脑海一片空白,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周围的人群一哄而上,十几个人一起,合力将陈氏扯开了。
徐思娣整个人瘫痪在地,只趴在地上拼命喘息,大口大口的喘气。
而陈氏被人扯走后,还拼命在挠地,踹地,只一脸绝望的哀嚎道:“俺不活了,老天爷,你让俺死吧,求求你让俺死吧!”
说着,又一把挣脱了人群,直接往马路中央跑去。
路上的汽车一把急急刹住,开了车窗冲着陈氏破口大骂道:“哪儿来的疯婆子,想找死往别地儿去,别来祸害老子!”
陈氏却一把倒在对方的车前,拼命叫嚣道:“俺撞死俺啊,俺不活了,求求你们,让俺死吧。”
这时,瘫痪在地上的李奶奶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道:“造孽了,咱们李家真是造孽啊!”
喊着喊着,忽而身子一顿,整个人没有喘过气来,一把直直栽倒在地。
一时间,大马路上都被堵住了。
里里外外围观了上百号人。
直到十多分钟后,警车来了,救护车来了,才将呆滞的徐思娣,一心求死的陈氏以及彻底昏厥过去的李奶奶三个一把拉走了。
警车上,徐思娣看着陌生却又无比的校园西门一角,只觉得既荒唐又可笑,既然可笑又可悲。
警车先将三人送去了医院检查身体,都并无大碍,李奶奶到了医院输了液不久就醒了,可没多久又沉沉闭上了眼,睡了过去,医生说老人家整个人都快要被敖干了,虚得很,徐思娣拍了CT,脖子看上去吓人,不过好在并无大碍,而陈氏手肘处磕破了皮,血肉模糊的,有些吓人,额头处也有黑紫色的旧伤,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从医院出来后,徐思娣跟陈氏二人被拉去了派出所录口供,而陈氏涉嫌故意杀、人,直接被警察铐了起来。
陈氏是个从没有出过大山的愚昧妇人,老实、愚笨,畏畏缩缩,之前的疯癫及魔障褪去后,整个人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看向徐思娣的双眼,一脸愧疚跟歉意,当然,憎恨有之,无奈有之,以及,对整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陈氏不会普通话,只会说老家土话,整个派出所的警察无人能懂,审讯过程中,还是由徐思娣充当着翻译,这才知道,陈氏的女儿李小花被徐思娣的弟弟徐天宝搞大了肚子,徐天宝不想娶,徐家也不愿认,两家争执了几个月,眼看着李小花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徐家赔了李家一千块钱了事,大山里的思想愚昧落后,徐天宝不娶李小花,李小花这辈子也嫁不出了,转天,李小花一时想不开在村下的那口池塘里投河自杀了,被人发现时,肚子撑得老大,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