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作息和傅闻深刚好错开,早上从来都见不到他人。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傅闻深从对面看她一眼:“在家陪你。”
钟黎嘴上甜甜地说:“老公真好。”
内心狐疑:在家陪她?渣男会这么体贴?难道是小妖精有事放他鸽子了?
休息日,傅闻深并非真的没有工作,他依然有许多事要做,上午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在书房开会时,Tina准时到了,在健身室指导钟黎做训练。
做完基础的背伸、跖屈和踝关节内翻、外翻之后,Tina拿出一条弹力带,今天要用弹力带做抗阻肌力训练。
每次练习新动作,对钟黎都是一种全新的折磨。她对自己下不去手,Tina只好动手帮忙,将弹力带从她脚下绕过,从两边向后拉。
她刚一用力,钟黎就像一只柔弱的小鸡崽,整个被往后掀翻倒在地上。
“痛痛痛!”
Tina赶忙去扶她,钟黎趴在地上:“好难呜呜呜,生活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只是一个柔弱可怜的靓女。”
Tina哭笑不得,想拉她起来继续,钟黎在地上滚了半圈表示拒绝。
Tina余光看到有人过来,转头便见傅闻深站在门口。
男人穿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眉眼深邃而俊美,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Tina赶忙从坐在地上的姿势站起来,有些拘谨:“傅先生。”
钟黎听见这声,立刻往门口瞄了眼。
傅闻深插着兜站在门口,钟黎从他没表情的脸上品出了看戏的意思。
傅闻深看她片刻,意味不明地问:“在地上打滚就是你锻炼的方式?”
?
看不起谁呢。
“这是我休息的方式。”
突然不知从哪生出一股胜负欲,钟黎坐起来,对Tina说:“继续。”
傅闻深大概是开完会,有空闲了,也不走,好整以暇地留下来看她做练习。
弹力带拉腿对钟黎来说实在是个痛苦的动作,但傅闻深就站在门口看着,胜负欲让她的忍耐度大大提高,坚持做完三组动作,都没像平时一样耍赖摆烂。
午觉起来后,钟黎坐在客厅看书,他从书房出来,坐到她旁边的沙发,在电脑上办公。
他坐下时,视线从她手中的书瞥扫而过。
花花绿绿的封面上印刷着花式字体:《重生之我是替身》
钟黎立刻警惕地把书放到腿上,盖住封面。
到了傍晚例行散步的时间,傅闻深放下电脑,陪钟黎下楼。
钟黎熟练地指挥他往景观花园的方向走,带他到每天散步时经常遇到的老头儿老太太跟前溜了一圈,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那个人神共愤的渣男老公。
住在天阜湾的都不是普通老人,儿女或在企业任职高管,或自己开公司。
有几位傅闻深曾在某些场合见过。
这些人看他的眼光无一例外都充满谴责,跟医院的护士们如出一辙。
显而易见,钟黎在背后没说他什么好话。
正义感强的老人甚至苦口婆心教育他:“外面那些女人都只关心你挣了多少钱,只有你老婆才关心你挣得累不累,辛不辛苦。你现在不珍惜,等到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外面那些女人都是花言巧语哄你,只有你老婆才会跟你说真话。”
“别人都是图你的钱,只有她图你这个人!”
傅闻深被一群老太太耳提面命地教育也面不改色。
傅闻深说在家陪她,果真就在家待了一整天。
钟黎越看他越觉得可疑,晚上躺在床上,开始怀疑这渣男是不是做了什么巨大的亏心事,所以暗戳戳地弥补她,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给小妖精买房了?
提前转移财产了?
小妖精怀孕了?
揣着这种多疑的思绪,晚上她果然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傅闻深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把她从主卧赶了出去,让她晚上睡在健身房硬邦邦的跑步机上,白天还要伺候那个女人,给她做饭、给她洗脚、给她涂指甲油……
醒过来的时候,钟黎还气得肝疼。
平静几秒才发现,疼的不是肝,是她的左腿。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训练时用力过猛,她的腿抽筋了。
钟黎疼得只抽气,动也动不了,躺在床上叫了一声:“老公。”
夜太深太安静,她的声音好像也被黑暗吸收,变得微弱而孤独。
她伸手想去开灯,够不着开关,抽筋的腿一动就难受。
她又叫了两声,担心傅闻深是不是根本听不见,深夜那种没有回应的黑暗令人害怕。
她忍着疼挪了挪身体,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下一瞬,灯亮了。
她转头看见傅闻深,就像看见亲人,别提多委屈:“呜呜呜老公,我腿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