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空间大,地方空旷,钟黎又格外怕冷,为了保证室内的温暖,地暖的设定温度一直都是二十五度。
红外感应会自动识别有人和无人状态并智能切换温度,平时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今天的温度怎么这么低?
难道红外感应装置出问题了?
钟黎直接把设定温度上调到三十度,想快速让房间热起来。
十三度还不至于能把人冻死,但钟大小姐身体娇气惯了,一点冷都受不住。在比平时低了十几度的房间待了这么一小会,她四肢都已经冻得发凉,指尖发麻。
调到三十度后并没任何变化,在零下五度的寒冬,在高空漆黑的夜晚,这间卧室一片冰冷。
钟黎不精通这些家用电子设备,研究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冷到打寒颤的身体也无法支撑她在冷丝丝的房间继续待下去。
钟黎跑进傅闻深房间、上床、钻进他的被子里,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冰凉的身体乍然被温暖包裹,她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
钟黎蜷缩着身体,身上的寒意很快把温热的被子也染凉。
另一侧的傅闻深就像是一个天然暖炉,散发着诱人的温暖,钟黎蹭过去,挨在他手臂上。
渣男反正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让他暖个被窝就是他的荣幸了。
傅闻深大约是被她吵醒了,忽然侧过身来。
钟黎下意识以为他要把自己甩开,冷得快成一根冰棍的身体有点僵硬,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
他要真敢推,她真的会跳起来给他一脚的。
她马上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我房间地暖坏掉了,太冷了。你不介意再收留我一晚吧?”
后背被一只热烫的掌心扣住,傅闻深有力的手臂圈住她,轻轻将她凉巴巴的身体带到怀里。
他的嗓音响在钟黎头顶,低低沉沉的音节落下来:“不介意。”
钟黎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冰棍跳进热水里,僵硬的关节逐渐融化,变得松软。
算这个渣男还有点人性。
钟黎试探地把冰冰凉的脚丫子贴到他小腿上,看他没什么反应,把另一只也贴上去。
虽然今天看起来又像是她贼心不死半夜爬床意图勾引,但确实是不可抗因素,不是她有意。
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就顺便勾引一下好了。
钟黎窝在他暖烘烘的怀里,用指尖抠他睡衣胸口的纽扣,娇娇柔柔的声调是龙井味道:“主要是想你了。”
傅闻深低垂眼来看她。
房间没光线,钟黎看不到他表情,但能察觉到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
她说完又娇俏地一哼:“你肯定没想我。”
傅闻深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怎么知道。”
这渣男又来了。
钟黎仰起脸,在黑暗里找到他的眼睛,定定看着:“那你想我了吗?”
有一瞬她好像看清了傅闻深的眼神,再定睛细看,又只是一片漆黑。
傅闻深总是像结了冰层,再大的风也吹不起波澜的湖面,冰层之下他完整的情绪,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也许吧。”
没有还嘴硬不承认。
钟黎把头重新窝回去,心里轻哼一声。
他们的夫妻感情依然那么塑料,对彼此的爱全靠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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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阿姨将地暖的故障报修给小崔管家,师傅来做检修时,钟黎刚好不在家。
她约了程宇伍见面。
那几个傻子弟弟知道的东西有限,赵星璨跟宋青曼也不熟,关系属于在朋友圈躺列的陌生人。
钟黎想知道更多细节,只能从程宇伍这个头号傻子入手。
程宇伍的狐朋狗友遍布五湖四海,昨晚上有个燕城的兄弟过来玩,他给人组了局,一帮人闹到五点才回家睡觉。
四个小时都没睡够,就被他奶奶叫了起来。
钟黎跟他约在一家咖啡厅,程宇伍到的时候,钟黎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一份brunch,一脸慈爱地对他说:“宝贝饿不饿?早上还没吃东西吧,给你点了吃的,吃吧。”
早上九十点,朝阳初升的时刻,对程宇伍这种常年熬夜的玩咖来说是大好的补眠时间,这个点别说他了,他的胃都没睡醒。
他出门连头发都没梳,顶着一撮呆毛,像一瘫饼一样靠在卡座上,脸部没苏醒的肌肉困倦地耷拉着。
“你这么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吃早餐?”
钟黎笑眯眯:“感动吗?”
“……感动。”程宇伍懵逼地拿起叉子,叉起一团他都没看清是什么的东西就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眼睛里写满对这个世界以及对自己过于高贵的“宝贝”地位的怀疑。
钟黎继续笑眯眯:“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