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简沉默着思考了很久，才尝试开口：“周老师，你更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

殷简说着，心虚的不敢直视周相烨，如果周相烨更喜欢以前的自己的话，他一定会……会非常愧疚的活下去的。

周相烨轻轻推了推眼镜，原来殷简最近在思考哲学问题吗？

“都喜欢，毕竟不管什么时候的我都是我自己。”

殷简小心翼翼，“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了呢？”

周相烨微微垂眼，殷简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以为的普通学生？所以产生的我不是我这样的错觉？

周相烨自习斟酌着这个问题，最后笑了笑，“那要怎么证明我不是我呢？在

我看来我就是我，我的一切行为都符合我个人的思维逻辑。”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周相烨说完，把手中的温热的茶杯放到殷简手中，转移话题不让殷简思考这么危险的东西，“这种形而上学的问题就不要去思考了，我们的心思应该更多的放在学习上，好吗？”

看周相烨并没有发现不对还这么喜欢现在的自己，殷简悄悄松了口气，觉得良心没有那么痛了，“好。”

而此时在乔顾的课桌里，S02再一次把自己翻开，然后偷偷用力卜算。

其实这段时间它一直默默努力着，毕竟殷简目前只问了它一个问题，它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个问题探究清楚，不辜负殷简的期待。

对此，烨王朝只想微笑。

想而当年烨王朝想要得到S02的一个卜算结果，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只得到两个模糊字样，但就算这样他们还如获珍宝般认真揣摩解读。

烨王朝：麻了。

烨国：我也麻了。

于是S02再一次卜算，测算周相烨与殷简哥哥的关系，但在模糊的黑暗里只感受到了两个字《孤儿》

再一次卜算《无》

再卜算《一人》

再算《轮回》

……

看着自己卜算出来的一堆结果，S02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怎么一直没个精准答案啊！

看来它还要继续努力，万一哪天主人又想起这个问题了，自己就可以立刻回答出来，惊艳主人！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殷简却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周相烨也没有再去探究殷简的异常，毕竟人类也不敢过度探究灾厄级怪异的想法，只要确定了殷简还是稳定状态就行了。

高三最后一学期，一般都过得飞快，殷简每天都低着头努力学习，感觉跟梦游一样。

而高考前最后几天，周相烨突然身着正装来到教室，“这是我们班最后一次班会课了，而今天的班会课，我们来聊一些很俗很飘忽的话题。”

“未来。”

“同学们对未来有没有思考？有没有规划？有没有想读的专业想做的工作呢？”周相烨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而同学们听着这些遥远的东西，大多眼神都有些迷茫。

“这节课我们就分享一下自己想要的未来吧，大家随意一点，畅所欲言。”周相烨站在讲台上说完后，就退到了门边，自觉把教室的空间留给学生们。

未来啊……真是个遥不可及的话题。

殷简看了看四周，同学们已经开心的聊起来了，他能依稀听到一些。

“我以后想和爸爸一样做个厨师，不过我大学还是想学计算机，感觉学了计算机后打游戏会很厉害吧，仙人你呢？”

“我想修仙，或者出家修佛！啊？大学啊，就随便选个地理科学学院的风水学吧。”

“你这是随便吗？你这已经把一切确定好了吧！”

“我也是这段时间才确定的，不像乔顾，乔顾他老早就确定了大学方向，还自学起了大学内容。”

殷简听着，瞪大眼睛看向乔顾，那双灰黑的眼睛就像在问：这是真的吗？

同样偷听的乔顾迷茫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啊？

不过乔顾还是不慌不忙的应承了下来，“对，不过我学了一会儿后发现不合适，现在又换了一个大学方向，小殷简你以后想干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专业和工作？”

殷简认真的想了想，“没有。”毕竟他对自己的规划只是考上大学而已，要是思考过多就会期待过多，到时候就舍不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乔顾沉吟片刻，“那可不行啊，小殷简。”

“我还打算参与进你的未来，报考你的大学，去你所在的城市，和你一起生活。”

乔顾说得很认真，眼神比过往都要温柔。

如果不是殷简知道乔顾的身份，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情话了。

“所以，你帮我好好想想怎么样？我的未来可就靠你了。”乔顾声音过于低沉，比以往正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