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冷笑道:“你们母子真是好算计,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我是心疼小柱才一次次容忍你们,可你们倒好,把老子当猴耍。”
蓦的,王麻子一脚过去,踹中了刘大柱的肚子。
刘大柱一声哀嚎,刘寡妇护着儿子骂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也不想小柱有个杀人犯当爸吧!”
这话却刺激到王麻子,一想到刘寡妇为了让他停手,竟然说要掐死刘小柱,王麻子只觉得心寒:“从今天开始,再让我看见你欺负那俩孩子,老子见一次就打一次。”
“呸,有本事你就去公社告我,到时候大家一起玩玩。”
说完这话,王麻子冲过去取出那一桶饼干:“你也配吃这么好的饼干,这算你们娘俩欠我的利息。”
扔下这句话,王麻子直接打开大门,扬长而去。
母子俩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一直到王麻子走远了,刘寡妇才猛地起身过去把门关上。
关上了门,刘寡妇才松了口气,拧着眉头问道:“大柱,这可怎么办?”
刘大柱不但不感激刘寡妇舍身相救,反倒是怪她:“都怪你当初自己犯贱,找上这么个男人,才惹来今天这祸害,要不是你,我今天怎么会挨打。”
刘寡妇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刘大柱想要起身,却疼得额头直冒汗:“还不过来扶我。”
刘寡妇连忙跑过去,却又被刘大柱一阵骂骂咧咧,甚至还动手给了她一下。
偏偏刘寡妇含着眼泪,受着委屈,不觉得这儿子白养了,反倒是怪上了王麻子,甚至心底觉得刘爱花和刘小柱多事儿,才惹来这祸害。
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怀上刘小柱的时候没心软,直接把孩子打了就好了,如今刘小柱都那么大了,活生生一个证据摆在那里。
刘大柱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再一看自己床头藏着的饼干都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就不知道哄着点。”
刘寡妇委委屈屈的道:“不是你让我跟他断干净吗?”
刘大柱脸一黑,身上疼的他直抽抽。
刘寡妇只得安慰道:“算了,从今往后咱过自己的日子,别理他就行了。”
“那饼干怎么办,我才吃了一块。”刘大柱心都在滴血。
刘寡妇满口说道:“妈再给你买。”
她这会儿倒是忘了,就床头那一桶饼干,还是刘大柱瞧见老顾家有的吃眼馋的很,回家摔摔打打逼着她花钱买回来的。
刘寡妇能有几个钱,那钱还是从王麻子那边骗过来的,用的还是刘小柱要吃肉的借口。
现在刘寡妇没钱没票的,哪里还弄得到饼干,为此刘大柱又是大发脾气,一时间整个生产队都能听见他大声骂亲妈的声音。
无人注意到,刘大柱眼底布满了血丝,不管每天睡多久,眼底的红痕都挥之不去。
在上河村,刘大柱的名声也彻底烂透了,刘寡妇还想给他说媳妇,她一开口媒婆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跑。
刘家母子过得鸡飞狗跳,隔壁老顾家却蒸蒸日上。
孙强担心表弟的伤势,索性将自行车先借给他用,这段时间,一直是顾三妹骑着车,先送二哥去上班,然后自己去回收站,等下班了再绕道儿去接上。
顾老二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缩着手脚坐在后头让妹妹来回送太丢人,一力坚持自己可以一只手骑车。
结果第一天载着顾三妹出门的时候,就差点直接摔沟里头了。
顾三妹怒发冲冠,对着老二就是一阵突突突,到底是把骑车的重任抢了过去。
每天瞧着兄妹两个边斗嘴边出发,顾明东都觉得像是在看唱戏,每天吵架的理由都不带重样儿的。
就连顾四妹都说:“二哥跟三姐天天吵也不觉得累。”
顾二弟跟顾三妹上班后不久,顾明东就带着顾四妹和三个孩子去学校报名。
这时候还未改制,一学年从春季开始。
顾四妹早早的起来,先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又给顾芸扎了两个小辫子,还不放心隔壁的两个侄子,过去帮他们翻出最新的衣服来套上。
最后,顾四妹翻出四个书包来,其中一个是她自己一直在用的,另外两个是顾老二和老三之前用的,分配给了顾家双胞胎。
顾明南的书包都暴露出差生的本质,下头磨破了一个洞,里头也脏兮兮的,顾四妹缝缝补补还是能看得出痕迹。
顾明西的却干干净净,能当新的用。
双胞胎倒是完全没吵架,都没抢着要用新的,顾亮星大方的表示:“我是大哥,我用这个旧一点的,让阿晨用新的。”
顾亮晨也表示:“大哥啥时候想跟我换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