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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吹(35)

见她不搭腔,沈常沛不由担心:“你和国庆是不是又吵架了?”

盛悉风答得很生硬:“……没有。”

沈常沛追问:“他这趟什么时候走?”

盛悉风:“不知道。”

沈常沛:“今年你生日他能在吗?去年就没在。”

盛悉风:“不知道。”

其实她知道的。

一般江开有什么动向都会和她提前通气,他回去的机票还没定,但这趟肯定不会待太久,他今年要比F1,训练任务很繁重,不可能陪她过生日和结婚周年。

她只是太烦了,不能好好说话,来自母亲的每一声关心,都让她感到冒犯。

差不多半小时后,盛悉风接到了江开的电话。

他连“在干嘛”的开场白都不问了,上来就兴师问罪:“盛悉风,你又故意搞我是吧?”

盛悉风无精打采的:“听不懂,说人话。”

江开说着都给气笑了:“又不是没跟你串口供,你在你妈面前阴阳怪气什么?”

“我妈找你了?”

江开不接她的茬,他平时不是喜欢展露负面情绪的人,今天实在是应付岳母应付得焦头烂额,这会索性也不装了,铁了心要弄明白这趟回来,他老婆为什么处处找他麻烦:

“我到底怎么你了,啊?”

“我妈听起来有难过,或者不开心吗?”盛悉风也不接他的茬,自顾自地问。

江开后知后觉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劲,顿一下,问:“你跟妈妈吵架了啊?”

“也没有……”盛悉风脚尖来回划拉着草坪的枯草,闷闷地说。

他在对面保持沉默,叫人猜不透他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关心。

这种涉及到家庭的烦心事,他是最佳倾诉人选,因为他充分了解她也充分了解盛家,可以客观、全面地看待问题。

江开这个人说不出多贴心的安慰,但每次寥寥几句,就可以让她豁然开朗。

在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人生观。他几乎从不犹豫,任何苦衷都不会成为他两难的理由,因为他足够坚定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无论代价是什么。

即便这有时候会让他显得自私,因为一个人但凡想跟随己心地活着,难免让别人失望,甚至伤心。

但他连自私,都是坦坦荡荡的。

如果是还没结婚的时候,盛悉风根本不会有所顾虑,直接跟他开口就是了,因为她知道,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不管他嘴上说的多嫌弃她,都绝不会对她坐视不理。

对盛悉风来说,跟江开结婚,她确实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自由,但失去的同样弥足珍贵——确认婚约后的那段日子,她平生第一次意识到,她和江开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无坚不摧的,亲密无间一起长大的人,也可以疏离如斯。

即便婚后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重新能说能笑、能打能闹,但揉成团的纸摊平了还是皱巴巴,有过隔阂的关系和好了终究会残留裂缝。

距离从前的状态始终差了点什么。

她失去关于他的安全感,不再百分百确定,这个人会永远坚定地陪在她的身边。

她不想自己的倾诉换来漠不关心或敷衍。

算了,她快速做出决断,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消化就好了,何必麻烦他。

“没有。”她语调上扬,听起来轻松不少。

江开:“没有还是不想跟我说。”

他没有顺水推舟结束通话。

盛悉风的心里一下子被无法言喻的满足填满。

她是被富养长大的,什么都不缺,什么偏爱都经历过,小恩小惠根本入不了眼,绝不是那种一颗糖果就能骗走的傻女孩。

也就江开,随便说句话都能哄得她开心——当然,也能轻易叫她失落。

她哼笑一声,还要拿乔:“不想说。”

“那我想听,行了吧。”江开被她无语惯了,说这种看似自降身份、实则损她的话都用不着打草稿。

盛悉风面子里子都赚够了,这才“放下身段”,把事情跟他说一遍。

江开一言不发地听完,然后来了句:“这叛逆期来的可真够晚的。”

“……”她比麻花都纠结的百转心思,被他简简单单一句叛逆期给概括了。

就这?简单到她都不敢相信。

但细辩之下,好像就是这个理没错。

下一句,他说:“我赢了。”

非常春风得意。

盛悉风:?

“以前跟沈锡舟打赌,赌你有天会不会叛逆,他说不会,我说会。”他解释道。

人进到青春期多少会产生点叛逆心理,像江开和沈锡舟就属于作天作地的那类,跟与世界为敌,每天不捅点篓子浑身不舒坦,即便是公认的好榜样盛锡京,青春期那会偶尔也要犯点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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