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的很快,说自己今晚走,现在在家,等他们来。
盛悉风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跟高三一样被限制人身自由。
到了岛湾十八号。
江开毕恭毕敬招呼盛拓,忙着沏茶。
“爸爸。”
盛拓态度不冷不热的:“不用麻烦,我们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走。”他吩咐盛悉风,“快去。”
盛悉风看了江开一眼,想跟他说点什么,奈何盛拓在这坐镇,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盛拓平日把她惯得不行,一旦严厉,反差更惊人,她实在怂得很。
她一上楼,楼下只剩下前翁婿二人。
盛悉风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下来的时候,两个男人不知道聊着什么,见她下来,默契地闭了嘴。
牵上金毛,江开送她和盛拓出门。
盛拓先坐进车里,江开本想抱一下盛悉风,但隔着车窗看一眼正襟危坐的前老丈人,到底没敢轻举妄动。
“等我,我很快回来。”
盛悉风点头,她在月色下看着他:“你脸没事吧?”
好像比刚才又红了点。
“没事。”江开无所谓地笑笑,“没有很烫,江总又不傻,真毁容了我还怎么给他追儿媳妇。”
“他居然肯放你走?”
“他倒是不想。”江开耸肩,“但不想又能怎样,又不能跟高中时候一样关我。”
他说得轻松,事实上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才走出江家的,盛悉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问:“那赞助……”
盛拓将车窗缓缓降下来,颇为不耐:“还没说完?”
盛悉风一下就闭嘴了。
“别担心。”江开安抚盛悉风一句,往她后腰轻推一把,“去吧,回家乖乖的。”
他在她后腰轻轻摩-挲一下,当做临别拥抱的代替。
*
回到家中,全家人都经历了一场鏖战,休息的时间都比往常早不少。
回到房间,盛悉风终于能肆无忌惮跟江开联系,根据时间,判断出他目前还在候机,可以跟她打电话。
但给他打了好几次,都是通话中。
她有点郁闷,正想发微信问他,忽然灵光一现,出门左转找沈锡舟。
沈锡舟正在打视频电话,见她进来,马上说:“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盛悉风其实听到对面的说话声了,明知故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跟你男朋友。”沈锡舟朝她绽放一个贱嗖嗖的笑,“他正在哄我,祈求我的原谅。”
盛悉风:“……”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不停地看人脸色,道了这辈子最多的歉,直到这会,身处鸡飞狗跳三人组,精神陡然就松懈了,恢复安心和轻松。
她死乞白赖挨过去,趴到沈锡舟床上抢他手机,把脸凑到屏幕前,拖长了音调叫人:“江开——”
江开憋着笑学她:“干嘛——”
“你怎么只给沈锡舟打电话,不给我打?”
江开转移话题:“你不是在楼下尽孝吗,尽完了?”
“嗯,他们要睡了,我明天继续。”盛悉风漫不经心回答了,转而不依不饶道,“沈锡舟重要还是我重要?”
江开:“……”
半晌,他埋怨:“我他妈都快哄好了,你瞎捣什么乱。”
盛悉风笑得在床上滚了两圈,无视一旁沈锡舟的冷笑,她霸占着他的手机,开始跟江开聊天。
“你没赞助了怎么办?”
“问题不大。”江开语气轻松,“最近车队的人气很高,就算他真撤了,也会有新的赞助商补上,车队想留住我,资源应该还是会偏向我。”
盛悉风知道他多少有点报喜不报忧的成分在,真撤资的话,怎么可能毫无影响,不过说的大差不差,他在赛场上的战绩是他最大的护身符,他不是以前那个籍籍无名、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小车手,需要自带资金才能拥有一席之地,商业价值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真想富可敌国,然后给你赞助。”盛悉风唉声叹气,平生头一次认识自己的贫穷。
“干嘛。”江开好笑,“富婆打算包养我?”
“对。”她扬起下巴,“那我就是你的金主爸爸,你就只能听我的了。”
江开:“我现在还不够听你的?”
沈锡舟本来在旁边拿着平板玩,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骂了句“回你自己房间打情骂俏去”,就把手机夺回来,直接掐断了视频。
“回自己房间就回自己房间。”盛悉风从床上爬起来,但没马上走,欲言又止地干站着。
沈锡舟头也不抬,看透她的心思:“不用谢,反正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倒了大霉给你当哥。”
盛悉风跳脚:“本来想好好谢谢你的!”
“是吗?”沈锡舟终于舍得看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好还是江国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