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思想准备,知道这一遭他不会让她好过,但当那种疼痛骤然降临,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最初的几秒钟,她眼前都是黑的,微启着唇,很久没能出声,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喷涌而出。
那是江开全程唯一的温情时刻,隐忍着没有立刻动作,默默等她适应。
她半天没缓过来,泪眼朦胧中,他额角全是暴起的青筋,颊边热汗接连滴落,砸在她发烫的脸上,被衬得微凉。
那张英俊的面庞变形扭曲,却又带着无上的餍足。
他低头亲亲她淡了血色的嘴唇,手指摩-挲她被汗和眼泪浸得湿透的鬓角,说了他进房间以后的第一句话:“盛悉风……”
尾音戛然而止,又莫名意犹未尽,不知他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也可能只是想叫叫她的名字。
这一举动让她找回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江国庆,说来荒唐,即便此时此刻她的痛楚都拜他所赐,但她依然感觉到一丝无所畏惧的安全感。
她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她没想过他在这种时候真能一点都不爱惜她。
她还想再打,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一下的动静震得她整个人的骨头缝都作痛。
寂静房间里,那响声清脆无比,他被力道打得偏过头去,脸上很快浮现手掌的印记。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脸色一下有点冷下来,前头好不容易凝聚的一丝丝温情更是烟消云散,握着她的脚腕将她人摆放妥当,便于他进攻。
“有力气打人了?看来你是好了。”
*
乱斗终结的时候,谁也没落得好。
盛悉风把人推开,掀过被子,翻身背对他,屋里没有开灯,玻璃外,夜色深沉漆黑。
闭着眼睛枕在枕头上,平息呼吸和身体陌生的情-潮余韵。
她仍在抽噎,到后面倒也不是很痛,更多是因为受不了强烈的感官刺激、和对未知的恐惧。
江开兀自靠在床头抽烟,袅袅上腾的烟雾衬得他的眉眼极为疏离,映着她同样冷淡的背影。
一根事后烟抽完,她那边也差不多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不知睡没睡着。
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顺便揿亮床头灯。
昏黄的光从琉璃灯罩里透出来,洒在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肩臂和小半个背脊上面,薄汗反射出莹莹的色泽,好几块皮肤透着异常的粉。
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小时候的使命使然,忍了片刻还是伸手替她挠蹭过敏导致的红斑:“痒吗?”
方才在情-欲刺激下,盛悉风无暇留意汗液过敏,等到平静下来,浑身都泛起细微的痒意,但她实在太累了,连手都抬不动,便只好由着它去。
其实不挠也就那样,咬咬牙能忍,反倒是开始挠了,痒意便彻底兴风作浪。
她微微往前挪了挪身子,表示抗拒。
江开也没勉强,转而说:“抱你去洗澡。”
“不要。”
她现在就想躺着。
她声音很轻,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见,反正他下床,直接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
床头灯晃晃照亮她的身体,对上他明目张胆的眼神,她到底觉得羞耻,挣扎不过,愤怒之下又要打人。
这回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耳光还打上瘾了是吧?”说着仗着体力优势将她扛进浴室。
花洒匀密的水流倾泻而下,冲走黏腻。
“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
抗议无效,水声渐乱。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盛悉风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睡熟之际,身畔的人咬牙问她:“所以你打算让别的男人也这样碰你?”
许听廊毕竟是钟尔的意中人,拿他当幌子,很不妥当,但未来离婚了,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两情相悦的人。
那么对于江开的问题,答案确实是“是”。
她睫毛颤了颤,想解释清楚,但没能抬动眼皮,直接陷入沉睡。
醒来的时候万籁俱静,城市的灯火已经零落,夜幕更深沉,紧紧扒拉在窗外。
一觉醒来,身体的不适更加明显,但精神恢复了七八成。
半米开外,江开背对她而眠,没有温存可言。
今夜种种,极尽亲密,其实很容易和感情混淆起来,但他们都明确区分了。
盛悉风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想回家,想回到家里把自己藏起来。
即便岛湾十八号马上不是她的家,但必须说,那里是如今最能给她归属感的地方,比盛家都多。
她的自由就从那栋屋子里开始,这是她的港湾,两年来,她在里面当家作主,没有任何人会来置喙她的安排。
衣服还扔在浴室,她进入穿戴好,出来脚步一顿,江开不知何时起了,坐在床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