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猷烈的房间戈樾琇再熟悉不过,她知道他放东西习惯,什么东西会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戈樾琇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是……谁让宋猷烈是贺烟的孩子,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翻他房间东西了。
很快,戈樾琇就在宋猷烈那格用来放较为重要物件的抽屉找到了一个小巧的盒子,这应该是用来放礼物的盒子。
小礼盒颜色戈樾琇并不喜欢,但放在盒子里的小玩意却是她喜欢的。
那是一双耳环,耳环吊坠为含苞待放的吉梗花,浅色调。
乔治镇的花园种着很多吉梗花,比弗利的花园在她来了之后也种上大片桔梗花,乔治镇的吉梗花是妈妈的,比弗利的吉梗花是戈樾琇的。
喜欢上妈妈喜欢的吉梗花,喜欢着妈妈喜欢的吉梗花,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倾诉想念,怀念。
浅色吉梗花耳环很合戈樾琇的心意。
来到镜子前,把吉梗花耳环往自己耳朵比了比,浅浅的花骨朵映衬着墨色发丝,很好看,也耐看。
忍不住一再比划,正面比一下,侧面比一下。
很可惜,她没穿耳洞。
此念头一触及,有如天灵盖重重挨了一掌。
她没耳洞,宋猷烈却买了耳环。
耳环就放在小礼物盒里,这说明了什么?
有问题。
很快,戈樾琇在小礼盒里找出压在最下面的一张便笺。
便笺上写着一行文字。
那行文字戈樾琇一看就知道来自于谁。
耳环是用来送人的,送给即将过生日的人。
她的生日早过了,耳环不可能是送她的,而且,便笺上的文字也清清楚楚说明了,吉梗花耳环不属于戈樾琇。
那是宋猷烈送给别的女孩的生日礼物。
瞳:生日快乐。
寥寥几字。
忽地,笑了起来。
笑得不能自己。
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什么时候也耍起了男孩子们讨好女孩子们的技艺了:打电话询问应该送什么礼物合适;挑好礼物放在精美的礼盒里,再写上祝福。
瞳,生日快乐。
金灿灿的海平面,在风中飘扬的绿色裙摆,抹茶味的冰淇淋。
“她叫鲜于瞳,是我的同学。”
所以,吉梗花耳环是宋猷烈送给鲜于瞳的生日礼物了。
那有什么,她不是每年也收到宋猷烈的礼物,但那不一样。
戈樾琇知道,每年宋猷烈交到她手上的生日礼物都是来自于贺烟,贺烟把挑选好经过精致包装的礼品交到宋猷烈手里,拿到她面前,就变成宋猷烈送给戈樾琇的生日礼物。
虽然心里耿耿于怀,但因为那是格陵兰岛来的孩子,那孩子只懂得学习,怎么会懂得那些花哨玩意。
事实证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不仅只会学习。
瞧瞧,礼物选得多好。
这一次,她得惩罚他,她要惩罚他。
拿走了吉梗花耳环,戈樾琇和管家交代了一句“我今晚不回家”就和洁洁一起出门,出门时间为六点一刻。
载着离开她的车和接宋猷烈回来的车擦肩而过。
鲜于瞳家的地址是洁洁打电话问的,每年洛杉矶各大院系的奖学金百分之十五来自于SN能源赞助,要一名学生的资料还不容易。
很快,戈樾琇就拿到鲜于瞳的资料。
想必,但凡看过鲜于瞳资料的人都会给予这位十五岁女孩同情和赞美。
同情她幼年失去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赞美她是一名勤劳聪明懂事孝顺的孩子。
鲜于瞳是凭着每年高出学校第二名五十分以上成绩引起西海岸第一私立高中的注意,派人游说,给她安排了奖学金名额,就这样,她和宋猷烈一起成为了这所高中唯二的两名跳级生。
宋猷烈之所以跳级是他不想浪费时间,鲜于瞳跳级是想早一年得到工作岗位,让妈妈休息,得到更好的治疗。
鲜于瞳的妈妈是一名抑郁症患者,早年为杂志社编辑,后因抑郁症被解雇,现在一家图书馆当临时管理员。
看完鲜于瞳的资料,人之常情,她也许应该把资料或者销毁,或者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女孩目前生活艰难,既要学习,周末还要打小时工,她没必要给她添乱。
但,值得一提地是:鲜于瞳的居住环境。
鲜于瞳目前居住的环境处于洛杉矶的中产阶级区域,那个区域得年薪上百万的人才能勉强居住得起,怎么也轮不到一名临时工,更有,鲜于瞳的妈妈每月在心理治疗方面花费不少,心理医疗医保保障额度小。
电话还是洁洁打的。
结果也很快出来了:鲜于瞳目前居住房屋原房主是一个名叫史蒂夫的男人,史蒂夫三年前死于癌症,他把名下唯一的房产留给在他癌症末期一直照顾他的义工,这名义工就是鲜于瞳的妈妈,为此,史蒂夫的女儿还曾向法院提交诉讼要回父亲的房产,诉讼被驳回后史蒂夫的女儿找鲜于瞳的妈妈私下交涉,但鲜于瞳的妈妈拒绝交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