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一打水壶,戈樾琇趴在瑜伽垫上傻笑,这个下午,她已经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傻笑。在过去的每十分钟时间里,两分钟做瑜伽,三分钟整理采访笔记,剩下的五分钟用来对着空气傻笑。在瑜伽垫上打了一个滚,脑海出现的极限画面让她把脸埋在手掌里,扭动着腰肢,似乎在抗议他的行为。
同一时间,宋猷烈坐在办公椅上,办公桌堆放的文件起码有二十公分高。
其中一份文件是打开着的,假如这个时间点有人打开他的办公室门,一定会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全情投入于工作中。
但真是那样吗?
心里苦笑。
打开的文件竖放着手机,手机屏幕出现一帧客厅二分之一画面。
那是他住的公寓客厅。
问自己住的客厅有什么好看的?
的确,客厅是什么好看的,落地窗放着一个瑜伽垫,瑜伽垫上有一个女人,瑜伽垫上的女人要命的好看。
不是仅限于皮囊的那种好看,即使剥去那层美丽的皮囊,戈樾琇于宋猷烈来说,也是百看不厌的。
在过去近半个小时时间里,他目光牢牢胶在手机屏幕,而且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干这事。
他住的公寓楼和他手机连线,在戈樾琇没住进那幢公寓时宋猷烈没一次打开过一次连线。
理智在提醒着他,办公桌上的都是急需处理文件。
“琼现在就等在外面,你现在无多余时间。”此类提醒在他把手机摆在文件上时就开始喋喋不休,“就看一眼”所谓就看一眼就看了快半个钟头。
闲暇时间,她总是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安静没她安静,折腾人没她会折腾人,但总归是摸得到碰得着。
现在,她被束进小小的电子屏幕方框里,以另外一种形式呈现在他面前。
从方框里看着她时,内心深处有小小的担忧。
那样的女人真存在着的吗?
一举一动,不管是公共场合还是私人场所,无邪又天真一副从未曾涉及红尘的模样,公的母的,怪你都怪你,当把她和周围的人放在一起,若有若无的担忧感就出现了。
戈樾琇怎么就和谁都不一样?这又是在传达着何种讯息。
她和谁都不一样让宋猷烈有隐隐约约的担忧,那点担忧带有一丝丝细思极恐的意味。
午夜打开他房间门;白色围墙里只编着一边麻花辫的女孩;乃至现在住在他公寓楼和他穿同款拖鞋,会给他熨衬衫,夜里汗淋淋于他身下泪汪汪的女人更像是游离于这个花花世界的奇妙灵魂。
这个蓝色星球承载着诸多未知之谜。
会不会?戈樾琇就是这个蓝色星球的未知之谜之一。
比如,戈樾琇其实是被无意间遗失于这个蓝色星球的精灵,这个精灵很巧的失去记忆,幻化成黑发红唇的女人模样。
因来自于精灵族,所以总是一副稀奇古怪的模样,会不会某天,她恢复记忆,念动咒语招来一片树叶。
风起,她乘坐树叶消失不见。
戈樾琇乘坐树叶消失不见,这个念头一触及,哑然失笑。
宋猷烈这是要被戈樾琇弄得疯魔了。
继续透过那一帧画面看那女人。
她在瑜伽垫上一会儿打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发呆,再懒懒抬手来几下瑜伽动作,那哪里是做瑜伽。
嗯,她最近胖了,因为胖了一直嚷嚷着,想必做瑜伽只是做做样子,抚慰一下自己的心灵,然后继续当大胃王。
甩几个瑜伽动作,再爬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个翻身,躺在瑜伽垫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傻笑,腿驾在膝盖上,开始抖脚。
呼出一口气。
要知道,她今天穿的是热裤,热裤配印花宽T恤,头发柔柔披在肩膀上——
闭上眼睛,手在黑暗世界里开始摸索着,那个周一早上她也是穿着这件热裤,热裤为松紧带设计,松紧带一扯热裤就往下掉落,把她往衣柜门压,把她提高一点就可以了,提高一点哄她打开腿,动的时候她发末在他脸上一下一下蹭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宋猷烈吁出一口气,切断连线,摆正文件,坐直身体:进来。
再一个周六到来。
午后,落地窗外天蓝云白,南非洲的盛夏悄然来到。
戈樾琇披头散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电视是打开着的,电视画面牢牢锁定着曼德拉公园,今天下午曼德拉公园有颁奖活动,约翰内斯堡市长将在曼德拉公园给获得最受南非人爱戴的外国人颁发勋章。
当一个礼拜前,约翰内斯堡政府在官网上贴出:今年获得最受南非人爱戴的外国人为史上最年轻时,十名南非人就有九人猜到,谁将于这个下午出现在曼德拉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