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笑时眼睛会笑眉毛会笑的女孩。
那女孩笑着的眼睛正在看着宋猷烈。
耳边,听顾澜生在说“吹牛、偷偷跑掉这两样的确是戈樾琇擅长的事情。”
“顾先生看来很了解我表姐……”
“别叫我表姐。”脱口而出。
这声音和那些低声谈天说地的声线格格不入,部分人往她这边瞧。
真是……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身体稍微往前倾,压低声线说宋猷烈女人在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对于称谓会非常的敏感,麻烦在公共场合克制一点。
换言之,就是小子不要老是表姐表姐的,这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年龄问题。
“明白。”轻描淡写。
“还有!那个话题就此打住。”加重声音,亦不忘眼神警告,警告顾澜生,也警告宋猷烈。
顾澜生是个健谈的青年,不对,顾澜生一再纠正她,是阳光青年。
阳光青年顾澜生总是很容易交到朋友,不谈约翰内斯堡发生的事情就谈别的。宋猷烈不冷不热表现丝毫没妨碍到他,他开始谈时下非洲局势,也把话题巧妙带到冰球上,宋猷烈似乎被勾起兴趣,开始回应顾澜生,张纯情也不时间插话。
三人还算一派融洽。
真头疼,弄得她都像是不合群的人,不过她才不在乎,他们聊天她可以喝酒,刚举起酒杯,酒杯就被夺走了。
心里一突。
但,夺走酒杯的人是顾澜生。
顾澜生不仅夺走她的酒杯,还把她喝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家伙,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多喝酒,今晚她好像喝了不少,虽然私底下他们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但这是公共场合。
思想间,“咔嚓”很是清脆的一声,清脆且突兀。
那是宋猷烈面前酒杯破裂的声音。
下意识间,戈樾琇抬头看了一下那颗悬铃木,悬铃木果子是硬壳,个头大的可以把整个手掌填满,忽然破碎的酒杯可是被悬铃木的果子砸到了?
看了一眼桌面,没找到悬铃木干果子。
佣人很快出现,顾澜生和宋猷烈继续之前的话题。
有个声音在惊呼:“血——”
惊呼声来自于正在收拾酒杯碎片的佣人,佣人手上正捏着沾有血迹的玻璃碎片。
紧接着,又有人惊呼。
在惊呼的人是张纯情。
她在惊呼着:宋猷烈,你的手在流血。
戈樾琇从座位上站起。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顾澜生快速抬起宋猷烈一直垂落的手。
宋猷烈的手手掌手背上都有血迹。
拿起餐纸。
但张纯情动作比她更快,洁白的餐纸映在宋猷烈手掌上,很快就见红。
跌跌撞撞,戈樾琇来到宋猷烈面前。
触到宋猷烈眼神时,脚步顿住,那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就仿佛她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再往前的话,他就会像那时,手一推,把她推到游泳池里。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朝着他靠近。
靠近他低低问,怎么了怎么了。
想去检查他流血的伤口。
还没触及,他手就往张纯情那边。
一边给宋猷烈止血,张纯情一边唠叨着上次的伤还没完全愈合,怎么又受伤了。
上次受伤了吗?是多久的事情?是怎么受伤的我怎么不知道?嗯?嗯?眼巴巴看着宋猷烈。
但。
宋猷烈正低头看张纯情,看她短短的发。
唠叨完了,张纯情又气愤叫了一声“宋猷烈”,叫完宋猷烈想必又不知道怎么去指责他,唯有顿脚,再顿脚。
很快,顾澜生帮忙下,血止住了。
酒杯不是被悬铃木果子砸碎的。
按照宋猷烈的说法,他是出于好奇想试一下红酒杯子的承受能力,他也就稍微用点力气,然后……杯子就裂开了。
“我不知道它会这么脆弱,怕大家担心,本来我想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去处理伤口,可还是被发现了。”语气无奈,还朝急冲冲赶来的意大利小公主眨眼。
宋猷烈处理伤口去了,张纯情陪他去的。
作为和宋猷烈关系很是不错的表姐,她也提出陪他一起去,但宋猷烈说了,表姐你得留下来招待客人。
这话很有道理,爷爷瑞士急电召唤,宋猷烈又出了小状况,她理应留下来招待客人。
临近八点,晚餐才结束。
一些客人回房间,一些客人去散步,一些继续留在庭院聊天。
外公还没回来,戈樾琇只能代替外公招呼客人,比如问这位昨晚还睡得好吗,再问那位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和管家交流。
最后,剩下顾澜生房间问题了。
顾澜生是最后到的客人。
让她想想,好像没空房间了。
“你还是睡仓库吧。”她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