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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14)

不远处的售票厅依旧灯火通明,又有人从走道出口经过,那人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响如谁的手轻敲了一下顾澜生的后脑勺。

元神归位。

少年走了,早就走了。

顾澜生呼出一口气,少年轻飘飘丢下的那句“劳驾”尾音似乎还在他头顶上徘徊,那声“劳驾”伴随着第二枚往他头顶上按的烟蒂,忍无可忍中双拳再度握起,然后他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就贴着他的太阳穴。

拳头再次松开。

劳驾?!

一把拍落头顶上的烟蒂,这自然不够,脚狠狠踩在烟蒂上,直到确认那枚烟蒂变成一具尸体,顾澜生这才收回脚。

从售票大厅方向传来凌厉的一声“先生。”

看了一眼贴在廊道上“乱扔烟蒂者罚款一百卢布”的标语,顾澜生把一百卢布交到冰球馆的工作人员手中。

对于顾澜生来说,来到摩尔曼斯克的第二天是倒霉至极的一天,这天一名少年以那样莫名其妙的方式劫走他的烟,还让他的头顶充当了一回烟灰缸。

现在,顾澜生基本上可以确定少年要么就是中国人,要么就是和中国有很大的渊源。

离开前,少年接一通电话,顾澜生清楚听到少年用中文说出一句,也是短暂通话过程中唯一一句:“是的,我见到他。她了。”

至于少年口中的是“他”还是“她”顾澜生无任何好奇,他只想快点离开这倒霉地方。

一走出冰球馆,顾澜蓁就决定把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毕竟,他才损失几根烟而已。

回到维多克的家已是八点左右时间,维多克正在和他那位叫阿米奴的邻居喝酒。

阿米奴在摩尔曼斯克港工作,莫斯科是他的家乡,为了支持家乡球队,他把这礼拜的早班都换成晚班,到现场去给家乡球队加油打气,没想到球队以那样的方式输掉比赛。

九点,阿米奴沮丧着一张脸离开维多克的家,他得去上夜班了,离开时一脚把维多克的猫踢了连翻几个滚。

维多克也不计较,他和顾澜生说,阿米奴大叔除了爱喝点小酒之外,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一月十八日,这天对于摩尔曼斯克人来说是特殊的一天,在这一天他们将送走极夜,夏至来临前,太阳将从地平线升起。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下午三点半开车看夜景”的趣谈就变成“深夜我在俱乐部喝得醉醺醺回家路上遇到刚从森林采完蘑菇的老夫妇”。

这一天,也是顾澜生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

这天,顾澜生起了个大早。

第6章 平行世界(06)

一月十八日,顾澜生起了大早,他打算利用这天好好看看摩尔曼斯克。

这天是摩尔曼斯克的传统节日——太阳节,对于这座城市的居民来说这是忙碌的一天,摩尔曼斯克政府会联合当地居民在这天举行一些民俗活动。

摩尔曼斯克位处北极圈的边沿区,极夜极昼现象远没处于北极圈中心地区那么明显。

所谓极夜除了没有日照,一天大多数时间和骤雨前的低压天色没什么两样,极夜现象较为突出的是周期开头几天和最后一两天。

上午十点,顾澜生走在摩尔曼斯克街头。

比起昨天,今天天色更为阴沉,像盛夏雷雨即将来临之即,天昏地暗,多数光源来自于街道路灯车灯。

行驶的汽车尾灯流动线条和商店橱窗的暖色系光线交叉汇聚着,让人误以为来到华灯初上时分。

现在是上午十点,顾澜生不得不一再提醒自己,不远处是美食街,从美食街传来的食物香气在这样天色的蛊惑下,他极有可能推开其中一家餐厅的门,要一份晚餐。

昨晚,维多克邀请他今天到他的舞蹈学院看他们彩排,热心的俄罗斯小伙希望用一段传统民俗舞蹈送别远道而来的客人。

十点四十分,顾澜生推开舞蹈学院大门。

十一点,顾澜生坐在看台上,他也是看台上唯一的一名观众。

在欢快的风琴声中,维多克和他的同学跳起了踢踏舞,十几名身穿俄罗斯传统服装的青年用舞蹈还原了前往南方过冬的雁群。

这段舞蹈将会出现在今晚摩尔曼斯克政府市政厅迎接太阳节的联欢会上。

顾澜生请了维多克和他的同学们到舞蹈学院附近的餐厅用午餐,年纪相仿的十几人谈天说地,时间过得很快。

午餐过后,维多克和他的同学们回到学院,顾澜生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走了数十条街从一排排商店门口经过,最终他站在一处城市公共交通站台上。

顾澜生想起昨天差不多这个时间点,有人告诉他,摩尔曼斯克的轻轨电车只往南开,最后将把你带到这座城市的制高点,那时一定要记得看一眼科拉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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