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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126)

心里又恼又怒。

“嗯?”

那样的目光再配上这样带着强烈质问的发音,让戈樾琇都要以为自己是出轨的妻子现在正遭受的秋后算账。

出轨的妻子?丈夫?啐啐。

索性,把橡皮圈直接解开,让头发散落于脸上,这还不够,直接把头发的揉乱,透过头发缝隙,眼睛也不躲避了,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一字一句:“头发是顾澜生弄乱的,我就喜欢他弄乱我的头发。”

“除了弄乱你的头发,他还做了什么?”他捏住她的下颚。

疼——

“除了弄乱你的头发,他还做了什么,嗯?”捏住她下颚的力道正在加大。

吸气,以有限的力气,说出:“他还呵了我痒痒,他的手坏透了……”

话音还没落下,车子箭一般弹出。

“砰”额头往车硬壳上砸,一阵头冒金星。

好不容易背重新回到椅背上,眼前飞逝的景物混合这汽车发动机高分贝噪音让戈樾琇的脚开始抖动了起来。

脚不停抖着,几个眨眼间手也抖了起来。

汽车噪音像一把直插脑门的尖刀,脑海不听使唤开始搜索,似是而非的画面伴随呼啸而过的景物,眼睛一动也不动,盯着路前方。

白色公路分界线在极快的车速下连成垂直的线条。

那线条状若衔接着天际,仿佛下一秒车就会沿着白色线条直接开到天空去,这光景她在梦里遇见过。

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一个人影忽然间冒出来,是一只鹿吗?是乘坐着极光而来的鹿吗?

这只鹿重重砸在挡风玻璃上,她看到了鹿的眼睛。

不,不是的。

那不是鹿的眼睛,那是一个人的双眼,这个人双眼倒着在看她,眉毛在那双眼睛下面,以一种极为扭曲的角度看着她。

天际尽头,泛着绿光。

传说,那是美杜莎的眼睛。

她害怕,她心里害怕极了。

大叫着,双手离开驾驶盘想去蒙住眼睛,却不知道怎么的,蒙住的是耳朵,就这样眼睛直直看着那砸在车前镜的物件飞向天空。

那不是一只鹿。

大声尖叫。

在尖叫声她落入一个怀抱里。

如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浮萍,看不见了看不见了那双眼睛。

累极,和生理心理疲惫形成鲜明的是泪液,闭上眼睛,泪水疯狂从紧闭的双眼渗透而出。

她都闭上眼睛了,为什么还会有泪水,她很讨厌泪水,泪水都留不住妈妈,她那么珍惜的泪水都留不住妈妈,要来何用。

更紧地闭上眼睛,泪水还在继续着,烦死了,烦得她想逃往另外一个世界,思绪沿着黑暗边角。

依稀间——

从头顶传来熟悉的、懊恼的、焦灼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诉说:

“我想我是疯了,戈樾琇。”

从头顶处传来温热的触感,慌乱而不知所措,一路往下。

最终停顿在她鬓角处。

懊恼着,温柔着:“真该死,怎么就……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怎么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名字,就……就把什么都忘了。”

“戈樾琇……这时间,有点烦。”

这点烦,带着灼伤的印记。

像不懂得如何去分解痛苦的人,能想到的是,点上烟,烟头毫不犹疑烙在自己身上,以此换来短暂的喘息时间。

第44章 糖果芒刺

“真该死,怎么就……怎么就忘了呢?怎么一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名字,就……就把什么都忘了。”这话在静悄悄的车厢里回响着。

宋猷烈不想否认这句话来自于他口中。

让他感到困惑地是这话里的内容。

其实他想表达地是:戈樾琇,我为刚刚的愚蠢行为感到十分抱歉,再怎么说,那都是你的伤心事。

字面上的话应该是这样表达。

但心里想表达的是:再怎么说你身上都贴着“精神病患”这个标签,而我是一名思维正常的人,以这样的形式来唤起一名精神病患往日的阴影,这很不道德。

然而——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那张脸,一如摩尔曼斯克的那个夜晚。

紧闭双眼,一张脸布满泪水,那泪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光是看着就让他心焦。

焦灼,无措,如热锅上的蚂蚁,外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小伎俩来捣乱。

看惯了她张牙舞爪,看惯了她笑容如花,装疯卖傻也好,明目张胆也好,一律冷眼以对。

怎么就……怎么就屈服于她眼角处小小的泪珠呢?

是因为它看在眼里,是一种无比刺眼的存在吗?

把它消灭掉不就行了,大不了在消灭时力道小一点,就像书里描写的,男人为女人擦拭眼泪的正确方式,要温柔,要呵护,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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