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梁姝还是不忘交代她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把她心爱的女婿迷得神魂颠倒,絮絮叨叨说完这些,梁姝这才把重点想起来。
“小鳕,我打不通礼安的电话。”
“你打电话找他做什么?”
梁姝告诉梁鳕,原定音乐会最后一次彩排场地被临时取消,取消情况不明,剧院负责人打电话给梁姝经纪人,只传达结果没说明具体原因。
更加糟糕地是,剧院负责人还给出模棱两可的话,类似于能不能如期在剧院举行音乐会还是个未知数。
得到这个消息后,梁姝马上给温礼安打电话,在她的认知里,她心爱的女婿无所不能。
梁姝花了数十分钟还是没有打通温礼安的电话,这还是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情,愣了一会神,梁女士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说完,又问了一句“小鳕,最近好吗?”
又来了,又来了。
但这次没有“要好好管理自己的状态”的建议,顿了顿,声线有浓浓的愧疚:“小鳕,我知道你还对妈妈联合礼安骗你和他结婚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我知道那种被至亲挚爱欺骗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但妈妈答应和礼安骗你的前提是,妈妈知道他爱你。”
这还是梁姝第一次直面承认她和温礼安联合欺骗她。
目光落在车窗外,问妈妈如果有一天你醒来时发现那些都是假的,鲜花、掌声、歌迷、舞台、赞美、奖项都是假的呢。
梁姝在电话里大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别说傻话,怎么可能是假的,什么人买了她的专辑,什么人看了她的演唱会,她给不计其数的人签过名,这些还能造假。
就像温礼安说的那样,梁姝对于她的成名之路引以为豪,这会儿她又在回忆起她以四十几的高龄在百老汇跑龙套的事情。
“那时,妈妈心里就只有一个愿望,以前都是我的小鳕赚钱养我,现在轮到妈妈了,在纽约找一处住所,等你回来,小鳕,妈妈没别的本事,唯一会的就是唱歌……”
车窗外人物景象一一变得模糊,出神望着某个特定方向,梁鳕觉得那在篮球场和孩子们打球的人有点像薛贺。
记不得是哪个时间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就在那里自个儿讲,讲有时间允许的话他会和棚户区的孩子们打篮球,因为臂长原因,棚户区的孩子们总是说他在投篮时像长臂猴子。
出神望着篮球场方向,很像薛贺的人投篮时也像长臂猴子,眼睛望着耳朵自我屏蔽,嘴里说妈妈我有事情,电话要挂了。
挂断电话,梁鳕对司机说,回去吧。
车子掉头,眼前已经恢复一派清明,绕过那个篮球场,梁鳕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手贴在车窗玻璃上。
她就说呢,怎么会越看越像。
真是薛贺,他背对日光,面对车子经过的方向,在车窗和薛贺之间擦肩时梁鳕躲在车窗下。
车子绕开篮球场,梁鳕才敢把头探出来。
再回看时,那个孩子手中的篮球正结结实实砸在薛贺头部上,被砸到的人宛如石头柱子,直挺挺站在哪里。
耳边,依稀间有人在和她轻声说着“梁鳕,那是一个老实男人。”
也不知道是这话,还是说这话的人的声音,梁鳕心里又开始生气了起来,努力呼气,拒绝被愤怒情绪所左右。
电话再次响起。
还是梁姝打来的电话,梁姝告诉梁鳕音乐会彩排场地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
在电话里梁姝一个劲儿地夸奖心爱的女婿,说刚刚和她通话不久就接到温礼安的电话,温礼安告诉她之前因为在开会导致于他没能及时接听到电话。
真单纯,单纯到梁鳕都忍不住想去打断自己妈妈的兴奋劲头了,然后告诉她“妈妈,那时真正应该被戴上手铐的人是温礼安,而不是梁鳕。”
自然,这是存在于梁鳕脑海里的事情,是她心甘情愿的,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梁姝对温礼安的赞美让她心里很恼怒。
不,应该是愤怒!
挂断电话,对司机说“去皇宫大酒店。”
到达酒店,梁鳕被告知她已经失去了001客房的使用权,不就是因为钱吗,梁鳕把卡递给那位,接着她又被告知卡里的银行账户被冻结。
又是这一套。
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会在各类媒体版面上看到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出车祸的消息,她都不下十次在公共媒体上看到温礼安出车祸的新闻了。
温礼安第一次“出车祸”就发生在比利时小伙子被“恶意犯规”的几个小时之后。
那个冬夜,梁鳕站在桥上,桥下是川急的河水,她拒绝任何和温礼安有联系的事物,然后有人告诉她温礼安出车祸了,车祸现场就在瑞士,由大雪引发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