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的唤着。
还没有等他把那声发音念完,他的手迅速的被推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挂在那张脸上的泪水迅速消失不见,她昂着头,看着他。
她脸上的表情唯一呈现出来的是骄傲。
骄傲到容允桢以为刚刚那张爬满泪水的脸是属于他所臆想出来的幻像。
栾欢昂着头,看着容允桢,她只是问了他一句:容允桢,你说要和我说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栾欢点头,手落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问:“容允桢,我再问你一句,你是真心的吗?”
“嗯!”他再淡淡的应答了一句。
栾欢目光从容允桢的脸移到了他的左手上,此时此刻,他左手上的无名指空荡荡的,差不多四年的婚姻在他身上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他无名指上的那一圈指环印。
相信,再过一段时日,那一圈指环印也会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明明这个男人做了让自己伤心的事情,她曾经说过假如容允桢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情她就会离开他。
已经很伤心很伤心了。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这样问:“允桢,你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了才这样的。
他摇头表情平静声音平缓:“不是的,我只是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混蛋,容允桢这个混蛋,他都不知道昨晚她想了多少的办法在今天要用在他的身上,可是,他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嗯,好的,好的,我只是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从又干又硬的喉哝里挤出:好的,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懂了!
容允桢在点头,他手指向了那叠文件,那一叠文件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说,你可以让律师确认一下再签名。
更伤心了,混蛋,容允桢这个混蛋。
分明,这是她最熟悉最亲爱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说出让她感觉如此陌生的话,陌生到让她害怕,让她以为曾经她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
他站了起来,他说他公司还有事情,他必须离开了。
他要走了么,栾欢木然抬头。
他真的要走了,他已经离开他的座位,他在围围巾,他的围巾围好了,从外面的射进来的光影落在他的半边的脸上,轮廓分明,那是她所深爱的,挚爱的。
栾欢冲了过去,那速度快得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她就那样挡在容允桢面前。
他们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她抬头看他,他低头看她。
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光里,他都会低头吻她,他的唇瓣柔软,带着属于世间上最浓最醇的爱恋。
他没有低头吻她,他只是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是啊,她这是怎么了?她现在不是应该让开身体让他走吗?他都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
总是伤透她的心的男人她可不稀罕。
可是,她的脚纹丝不动。
“怎么了,栾欢?”他问了第二句。
然后,栾欢问了容允桢一个问题,一个她从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后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她眼巴巴的瞧着他,问:
“允桢,如果,把容安琪换成是我,你会不会出现在十二月的夜空下,去看,双子座流星雨?”
这些话栾欢问得很困难,她知道问出来之后他会很恨她,很恨。
终于,这话让近在咫尺的脸,一寸寸的,成灰。
容允桢眼底一片破败。
栾欢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继续说。
“允桢,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我所有为你做的事,所有为你付出的,所有的退让,是不是都是傻事,请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他问她是不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事情。
栾欢点头。
属于他眼底的那些破败变成了绝望的海洋,铺天盖地,仿佛下一刻就会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毁灭一切。
他大声笑着,笑声里有癫狂,他嘲笑她也不过如此。
“告诉我,允桢。”在容允桢手劲的框固下,栾欢艰难的,固执的问着。
癫狂变成了狂热,他笑,牙齿洁白整齐,深深陷落进去的长长酒窝和着他的放肆让他的笑容里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一如那年在乌克兰俄罗斯边境,属于他第一眼给她的惊艳。
“栾欢,你真想知道?”
“是的。”
“那么,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的听着,我想,你以后会把这些话好好的裱起来。”
“好,我会好好地听。”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出现在十二月的夜空下,我不仅会出现我还会想方设法的带你逃走,不仅会带着你逃走我还会吻你,会摸你,我还会和你做关于男女间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