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余明在县城里偶尔遇见当年的校长,现在县城一所中学的教导主任之后苦思了一夜想到的。
教导主任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五千多不到六千,妻子在中学附近开了一间小饭店,儿子已经上了高中,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在县城里称不上豪富,可也是体体面面的小康人家。
他呢?带着儿子租房住,为了生计重新做回在A市的老本行给人送快递,可是收入远远不如在A市的时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儿子余傲然经过一系列打击之后,一夜之间懂事了不少,学习不再需要他操心了,也不再迷恋网络爱玩游戏了。
余明数着刚拿到手里的工资,手机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抖动着,他按下了拒听键,刘荷花越来越疯狂了,每天打电话给他,不是斥骂梁俏太不是人,就是骂长子太窝囊,电话里还告诉了他最新的进展,自家的房子看来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每天都有人来看房子,那对一看就是黑社会的小夫妻已经来过三次了,还有几个不是善茬的人也在看,听邻居说那些人私下里说要只要典家肯再降降价,他们不嫌余家麻烦,余家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普通的装修垃圾一样,随手扔出去就行了。
烦恼恐惧让刘荷花的来电越来越频密了,对余策的抱怨也越来越多了,她抱怨余策不会处事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抱怨余策不够有钱,不能像别人的儿子一样给她买大房子住,抱怨小妹太自私,家里的境况这么不好也不肯卖房子替余笠治病,抱怨医院太黑心,钱扔进去像扔进无底洞一样,抱怨……偶尔她还会问一问老家那边的情形如何,余明有没有在县城站住脚……
这也是余明不接电话的原因,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倒霉孤苦做乌龟王八的根由,那就是老妈刘荷花,怎么可能如她的意呢。
他数完工资,单独把要交的房租、水电费拿出来,算了一下基本的开销,这点工资刚刚够温饱,一点结余也没有啊。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烟已经没有了,他开门下楼到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八块钱的烟,拿出一根抽了一口……他知道如果没有别的进项的话,他可能连烟都要数着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边,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抱住了他……“大哥!”
“小妹!”他扭过头……余小妹怎么会在老家县城?她怎么找到自己的……是了,他一开始回到县城的时候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老妈,让她寄些衣物和余傲然来不及带走的学习资料过来,余明不由得有些后悔,那几件衣服值什么钱呢?就是那些学习资料也完全可以重新买,小妹的性格跟老妈如出一辄,又懒又刁。
“哥!哥你得救我啊!”
“你咋地了?妹夫跟孩子呢?”
“警察!警察要抓我啊!”余小妹哭着说道。
“你干啥坏……”余明住了嘴,余小妹干得坏事多了,他们俩口子守着个小摊子,又有房子,日子本来应该过得挺好的,可妹夫是个风流的,轻易不往家里拿钱,就算是被小妹逼着拿回家三千两千的,也会很快找进货之类的借口要走,小妹没办法,整天守在店里收钱,控制住那小子的金源顺便看着他不让他勾搭女人。
可男人哪里是看得住的,妹夫得着机会就要偷点腥,偷不着腥跟美女搭一搭讪占点小便宜也是好的,妹妹就因为这件事,经常打“狐狸精”,也经常被打,武力不起作用妹妹就开始智取,也不知道在哪里寻到的损招,偷人家在微信上的照片和信息挂在某些网站上啊,偷偷给人家男人打无声电话啊,偷偷剪坏人家的货啊,最损的一次一个做快餐的少妇,就因为做得馅饼好吃在商场站住了脚,因为她人长得好,妹夫老去骚扰人家,少妇的男人把妹夫给打了,妹妹不但不说妹夫,反而去在人家的馅饼馅里下泻药,害得人家做不成生意不说,差点倾家荡产,这件事做得隐秘,是妹妹自己当成光荣事迹回家里说的,老妈没口子的夸妹妹有心眼有能干!结果妹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样的人警察抓她只是时间问题。
“我!我啥也没干!是典家找人害我!”余小妹心虚地说道。
“你?你会啥也没干?行!你啥也没干的话我带你回A市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替你申冤!”
“妈……妈已经拼命了。”余小妹小声说道。
“妈呢?”余明挑了挑眉。
“医院里呢。”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妹夫……你妹夫的生意……”
“他生意怎么了?”
“现在生意难做,不怎么赚钱……我和他一起做了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