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我弄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柏熠张张嘴,想反过来问佟芮要吃什么。
佟芮却听也不听,急急打断,“那算了,你加班到现在,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吧。”
柏熠再次抿唇,眸色更深。
哪怕刚才没有说‘欢迎回家’是个意外,可佟芮现在的反应,完美契合柏熠最初的猜想。
她不开心。
理由呢?
“哦,对了。”佟芮准备回房间之前,又转过身,露出最初见面时那种礼貌的微笑,“我今天下午打扫卫生,在书房找到一个木盒子。听明嘉说,那个盒子对你很重要,等会儿我拿给你。”
柏熠懵懵地问,“哪个?”
佟芮暗暗咬了下牙。
敢情不止一个吗?
——我前段时间真是瞎了眼,竟然误以为您是一张单纯的白纸。
呵呵,原来大佬的感情史这么精彩。
“等你拿到手,应该能想起来。”佟芮连语气都变得公式化,“请您放心,我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佟芮的声音明明很轻,柏熠却感觉到她咬牙切齿的力量。
究竟在生什么气?
无论她找到哪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应该与佟芮有关。
柏熠实在想不明白,苦恼地皱了下眉。
他喜欢佟芮笑得肆无忌惮,不顾形象,却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笑容。
雾蒙蒙的,好似画地为牢,将真实的自己藏在层层盔甲之下。
佟芮注意到他微蹙的眉结,也跟着苦恼起来。
她心里明明想得很清楚。
当初,她答应跟柏熠结婚,本来就不是基于爱情。
结婚到现在,满打满算将近两个月,佟芮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
至少,今天之前,佟芮以为自己是清醒的。
她告诉自己:我们是夫妻,却未必是爱人。
利益攸关,没有必要强求对方的感情。
柏熠曾经拥有的白月光,朱砂痣,都与她无关。
然而,理想与现实往往难以平衡。
佟芮听见自己带着情绪的言语,感受到一阵挫败和无力。
“我有点失控了。”佟芮眼睫颤了颤,轻轻向柏熠道歉,“对不起。”
柏熠径直走到她身边,抬起手,缓慢且温柔的揉了揉佟芮的头发。
掌心温暖,动作很轻,被触摸的感觉特别舒服。
好像,他们是真正的爱人一样。
“佟芮。”柏熠叫她,认真地问,“我应该回答没关系吗?”
“我知道自己逾越了。”佟芮懊悔地说,“你可以不原谅我。”
柏熠感受到她的难过,简单理了下逻辑,略有无奈地说,“我至少要弄清楚,自己应该生什么气吧。”
“哦。”佟芮自暴自弃,一副摆烂的态度。
世界毁灭吧,现在就毁灭。
柏熠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见她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自己瞎猜,“因为那个盒子?”
佟芮干巴巴站在那儿,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可惜,眼底的动摇早已经出卖了她。
“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佟芮坦诚地回答,“我没有打开,万一里面藏着你的秘密怎么办?”
“佟芮。”柏熠认真地告诉她,“我们是夫妻。”
“夫妻之间也有秘密。”
“我单方面对你没有秘密。”
“……”佟芮无言以对。
沉闷的心情,毫无理由的变好了一点。
真奇怪。
饶是佟芮本人,也难以控制自己阴晴不定的情绪。
“打开吧。”柏熠说。
就算死,也应该死的明白点。
刚刚回到家,便惨遭老婆冷暴力的柏熠,跟随佟芮来到书房,看见小巧精致的檀木盒。
“原来是它。”柏熠短暂无语,当着佟芮的面,手底下稍稍用力,打开木盒的锁扣。
木盒里没有其它东西,掉出轻飘飘一片纸。
佟芮本以为是情书,接过来一看,发现两面都没有文字,只有两个丑丑的火柴人。
纸页边缘撕得坑坑洼洼,仿佛出自幼儿园小朋友之手。
佟芮瞪圆眼睛,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所以说,她因为一张幼儿园水平的铅笔画,把自己弄得扭扭捏捏,矫情又敏感。
救命。
人生可以重来吗?
“你看到了。”柏熠适时收回珍贵的‘人类幼崽画稿’,生怕佟芮迁怒无辜的纸。
将画稿重新装好,锁上木盒子,柏熠接着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明嘉告诉我……”佟芮话说到一半,连忙捂住嘴巴。
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
“姑奶奶?”柏熠再次皱起好看的眉,“她添什么乱。”
“明嘉很关心你,怎么能叫添乱呢?”佟芮想方设法补救,“只是我们两个闲聊的过程中,她无意间提起你过去的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