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她为了营造出一些激烈的紧张感,临时编造的。
陈淮望一听, 眼睫微垂。
尽管只是在假设,但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坦诚道:“怕。”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是不是在美国待太久,思想变得太开放,只想和我玩玩,不想对我负责?还是为了惩罚我当年没有立马答应你的表白,不想这么快便宜了我?”
要是换成高中的时候,以她对陈淮望的了解,肯定不会出现第一种担心。
但现在不一样。
中间空白的那六年发生了什么事尤霓霓一无所知,所以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想事情,免得最后被打脸。
她继续往下说:“如果是因为第二个理由的话,那还好,我可以接受,谁让我当年不知道好好珍惜,你吊吊我的胃口也是应该的。”
说完,尤霓霓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过了几秒才接着说:“至于第一个理由,只要你现在和我说清楚,不要骗我,我……我可以考虑看看。”
陈淮望怎么可能让她受这种委屈,否定了她的所有猜测。
“都不是。”
都不是?
尤霓霓更想不明白了,“那是什么?”
沉默半晌,陈淮望看了她一眼。
是他没有安全感,容易猜疑,想要她更多的喜欢,直到确定她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他,他才敢迈出那一步。
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吗?
其实更像是保护她。
被她丢下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如果还有第二次,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这些话要怎么和她说呢。
陈淮望不想吓到她,也不想她患得患失,于是只能给她一个避重就轻的答案。
“是我的问题。”
“不过,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我都只想和你一起经历。”
“哦……”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尤霓霓当然还是听不懂,喜悦的泡泡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在笑意从眼睛和嘴角泄露出来之前,她连忙扭头看向窗外,轻哼道:“谁要和你结婚了。”
虽然疑惑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答,但现在那些问题好像显得不重要了。
只要陈淮望还喜欢她,那就足够了。
*
公交站台距离小区只有几百米。
下车后,尤霓霓慢悠悠地走着,整颗心被满足感填得满满的。
空气里已经弥漫着海桐花的淡淡香气。
和陈淮望这样牵手走在街头,是她这几年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
现在居然真实发生了。
尤霓霓觉得自己更应该知足一点。
被四月的晚风吹了一路,来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她终于稍微想通了些,渐渐接受了陈淮望不会轻易和她在一起的现实。
她自我安慰着,这也没什么。
看她表现就看她表现吧。
反正她对自己有信心,一定会顺利通过考核期的。
眼下更重要的是,他们就要分开了。
其实已经说了再见,但尤霓霓还站在单元楼门外,不肯上去。
忽然间,她想到今天她的两位室友都将在工作岗位上奋斗到深夜,于是在陈淮望转身之际,邀请道:“你……要上去坐坐吗?我室友很晚才会回来。”
说完,好像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太自然,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还没有吃饭。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其实是因为舍不得和他这么快分开。
以前读书的时候,这种舍不得的情绪似乎也会时不时冒出来,只可惜当时的她没有当回事,也从来没有挽留过。
闻言,陈淮望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但没有拒绝。
*
三个人平时忙工作,没什么时间收拾家里,好在虽然算不上整齐有序,可至少干净。
只是一进屋,首先看见的是放在客厅里的人形立牌。
见状,尤霓霓赶紧解释道:“这是啾啾的哥哥,不是我的。”
刚才在电梯里,她已经和陈淮望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两位室友。
然而解不解释都一样。
陈淮望相信她应该好不到哪儿去。
他继续往里走,裤腿却突然被什么咬住了。
低头一看。
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正一屁股坐在他的拖鞋上,四只爪子抱着他的小腿,仿佛在cos树袋熊。
尤霓霓看见后,又赶忙过来收拾新的烂摊子。
“这也是啾啾的狗狗,叫BoBi,比较容易沉迷男色,堪称行走的‘指男针’。要不是遛过它几次,我都不知道我们小区里原来有那么多好看的男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淮望的表情又不太好看了。
但尤霓霓没注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BoBi从他的拖鞋上抱起来,而后放在阳台上,严肃教育道:“不可以和姐姐抢男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