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见日[火葬场](44)
朱槿连忙踩着高跟鞋跟了上去,把着他的车门:“你和宁岫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出什么意外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有车不坐非要一个人跑出去。”
这话一出,徐逢玉的目光瞬间一冷,厉声威胁道:“朱槿,你别逼我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没脸。”
朱槿顿时脊背发麻,视线看向周围,徐逢玉的黑色大G停在喷水池前,左右两边的草坪上都有不少聊天玩游戏的客人。
她按着车门的手不知不觉没了劲,然后往外退了一步。
徐逢玉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车门的下一秒,车身猛地从她身边擦过,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徐逢玉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接通,情绪起来,单手扯下领带,粗暴地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充满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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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宁岫打车回到宁母家,到小区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她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宁母看了肯定会担心,于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点了一杯热饮。
六月初有些燥热的夏夜,她却觉得浑身冰凉,贪恋地汲取纸杯上传来的温度。
晚上十一点,人不多,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着,遮盖住脸上灰灰暗暗的情绪。
她并非故意不接徐逢玉电话,而是将手机开了静音。
没有了特殊对待后,就变得容易错过。
耳边响起音乐,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粤语歌,女人细腻的声线随着曲调娓娓道来。
“走吧别留下你须刨
重光之后没人用你灯泡
从未求赡养
请你收好你银包”
……
宁岫渐渐听得入了迷,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徐逢玉陪她去医院的画面,她以为关心,是担忧,却没想到在他心里那只是一场交换。
用她的身体,换来他的金钱。
那双一次又一次朝她伸出的手,其实背后另有目的,只有她以为是善意,是爱意。
时文彦确实对她表示过好感,在徐逢玉从酒鬼手里救下她之前。
那天的初遇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吗?
因为认出了是她,所以才出手,而非他天性正义和赤忱。
歌声还在继续……
“来日你或会变
但我都没有福等这日
真心已不在剩下包装盒
里面的你已去了共她嬉戏”
音乐逐步变得激烈,女声也随之变得愤慨,宁岫不愿回想的记忆被强行唤醒,徐逢玉为了朱槿抛弃她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在她的眼前,如同电影放映一般。
他该有多爱朱槿啊,才愿意想尽一切办法帮她铺平走向时文彦的路,甚至牺牲他自己的幸福来解决她这块绊脚石。
头越来越沉,歌声如同打鼓一般敲击她的脑袋,像是要把她从幻想中敲醒,直面血淋淋的现实,然后勇敢果断地抛掉过去的一切回忆。
“带走伤害带走你的爱
我很骄傲我不叫乞丐
含泪求恋爱情愿全不爱
可爱的你可恶的你
也掉进垃圾袋
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你坐身边
灵魂一早反正不在
苦恋废物真的有害
提前用脚踢开”
一曲结束,空白的几秒让宁岫瞬间从回忆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紧接着一首甜蜜的情歌响起,她毫不留恋地站起离开,然后回了家。
一辆黑色大G停在小区不远处的树影下,在她卧室的灯亮起后,才慢腾腾地离开……
*
过后的几天,宁岫照常上班工作,下班了就回去陪宁母。
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她只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开始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母说这件事。
说实话肯定不行,那样只会让宁母担心自责外加上一顿后知后觉的屈辱。
她还是得编出一个不让宁母看出不对劲的理由。
这天,段母约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宁岫下班后回家接了宁母到餐厅,一进包厢,段父段母以及段如珩都在那等着了。
宁母显得有些局促,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仿佛连一樽花瓶都在俯视她。
扶着女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宁岫感受到宁母的紧张不安,安抚地捏了下宁母的肩膀。
她何尝不明白这种感受,第一次被徐逢玉带进这种全是有钱人出入的场所直到最后一次,她都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段家人和那些人不一样,并不会轻视她或是宁母。
在一片和谐的交谈欢笑声中,宁母也渐渐放松下来,忘记之前的那种不适,一直跟段父段母他们分享宁岫小时候的趣事糗事。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宁岫放下筷子,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暖的柔和:“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