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34)
“我也没事,但吓死我了。好像咱车头撞坏了。还能挪到紧急车道上,再呼叫拖车来救援吗?”许飘逸哆哆嗦嗦道。
“好像发动机已经被撞坏了。挪不动了。我开双闪,提示后车,我们看看没有车的话,我们赶紧人下车,人躲到紧急车道上去再说。万一后车再次追尾,我们坐车上很危险。”许光明试了试重新启动,不行了,一边看侧视镜和观后镜,一边对许飘逸说。
许飘逸和许光明看后面没车驶来,抓紧开门,跑到紧急车道上,留一地残骸的路虎在超车道上,闪着双闪灯,像黑夜里两只变异的巨大萤火虫,忽闪忽闪的。
“110吗?我在东海开往苏州的高速上撞车了,车废了,人没事,请帮我叫拖车,我这具体定位显示地址是……”许光明拨打110报警。
无奈,许光明和许飘逸经历了这下车祸,暂时顾不上追蔡雪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雪花坐上去南京市绝尘镇的大巴,她想去位于世外村最高峰王子峰的山顶道观:清心观。
蔡雪花到镇里,又换乡村巴士,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世外村,她找到王子峰,顺着山路,一路爬爬歇歇,虽然是深冬,但爬得汗流浃背,本青灰带黄又干燥的脸,泛起了一层红润。可能通过发汗,排出了些许毒素,汗水也滋润了那本干枯的脸,让她似乎变美了些许。
因为没有戴手表,亦不敢开手机,蔡雪花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峰顶,到了清心观。她知道清心观好几年了,还曾捐过不少功德钱。这些年,远近著名的寺庙、道观她几乎都参拜过了,遇到她感觉有缘的,她还会多捐点功德钱,立个功德碑,到庙里做场法事,保佑家人平安,公司蒸蒸日上。拿她的话说,公司经营得好,除了许光明的努力经营以外,也有她善良,积德多,功德大了,她求菩萨保佑,所以家里公司才会经营得好,做到上市公司的。
蔡雪花爬到道观门口,这里风清鸟鸣,云雾飘渺,几幢灰瓦白墙的古老建筑,似乎到了仙人修炼的地方。蔡雪花站在道观门口,任清风拂面,虽然冬天了,有些许寒意,但是这清新无尘的冷风,也让人顿时感觉清醒了。站在这高高的峰顶,眺望山坳里的几户农家瓦房,户户炊烟袅袅,夕阳西下,通红的西下斜阳,尽情地照着这清纯明亮的村庄,这秀丽清心的美,宛若天界。蔡雪花觉得自己能到这样的清心之地看看,真是心满意足了,这是她感觉特别舒心的地方。
蔡雪花不喜欢往日许光明的各种应酬,举杯豪饮,称兄道弟,尽是酒肉穿肠过,佛祖从未入心过。许光明的花花世界,于蔡雪花而言,那是为了男人的事业,没办法,而不是享受,更不是修行。顿时,蔡雪花脑海里闪过几句自创的诗词:
吟虚友
平日煮酒品茶易,
一朝过河无情急;
情浓谊厚半虚假,
终是急识急了缘。
话情仇
我道是掏心掏肺,
却不知尽惹人气;
他日共枕话情长,
今时我亡你辉煌。
于这忘我的山巅,蔡雪花似乎已经看尽了红尘世界,一心渴望归隐山林。正当蔡雪花沉醉清风时,一声:“施主,欢迎入观饮茶。”打断了蔡雪花如诗如画的思绪。
“谢谢!道长。”蔡雪花转身,看到是清心观道长不惑法师,心生敬意,道谢并跟随不惑法师入观。
“施主,今日前来似乎有心事?”不惑法师一边倒茶给蔡雪花,一边问道。
蔡雪花不知从何说起,但见她一脸迷茫,道长自然已经看透她的忧虑情伤。
“道长,不瞒你说,我老公想我死,我女儿任我被弄疯,我在尘世已是多余,但我多次梦见吕洞宾对我说,她在东海市长河区本有座辉煌的千年老庙,因为年代更替,后来文化革命和科学信仰,她的庙宇被拆了,只有附近村庄的少数村民为其堆砌了一小方地。他与长河区狱庙的杨文胜菩萨曾一起托梦给我,说他们是结拜兄弟。望我和我三姐蔡兰花有朝一日能重整他们的庙宇,供修行的亡灵和得道仙人于尘世间容身落脚。现如今,我尚未完成他们的托付,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刚被我老公和女儿关了35天精神病院,他们刚给我戴上妄想性精神障碍之名,我女儿也正筹划着将我囚禁海外。我这次前来,是逃命,我望尚且活命,有朝一日,与三姐一道完成吕洞宾菩萨和杨文胜菩萨的托付。不知道贵道观是否能供我栖身几日,待我尘世纷争告一段落,我自离去,完成托付。”蔡雪花阐述道。
“阿弥陀佛,施主心善,佛缘深厚。”不惑法师敬佛礼,为难道:“只是施主尘缘未了,不日就会被拉回红尘之中。另外,施主曾经与家人前来我道观捐赠礼佛,你家人不日就会发现你再行至此,若我留你在此道观里,等同于你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