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182)
“叮——”
“叮——”
“你们有听到铃铛的声音吗?”谢止礿问道。
二人皆说未曾。
谢止礿有些奇怪,这铃铛的声音不像是梨园里的,倒像是自己耳朵内部传来的。
想来应当是错觉。
他摇了摇头,问向旁边偷听的老头:“老人家,这里不是有邪祟么,怎的看戏的人还怎么多?”
“什么岁?”
“邪祟!”
“盐水?没有盐水!”
“……”
宋弇说:“走吧,梨园为了生意也不会对外说里面出了事的。具体什么事情,进去便知道了。”
宋弇定了二楼的雅座,小二将他们领上楼时,谢止礿还偷偷问了问宋弇,他们三人加上茶水要花多少。
“一两不到。”
“……”他终于知道那茶叶罐有多贵了。
只是刚进二楼,谢止礿便觉得不对。
二楼用雕花栏杆隔开,各个窗口又用水绿的布帘隔开,每个包间皆放置着一张梨花桌子和几把椅子。而这些桌椅背后的墙上放着一块巨大的,从头延伸至尾的铜镜。铜镜外镶有一层金边,还刻着羊角图案。
一阵阴风袭来,邪祟的灵压竟压过了嘈杂的戏曲声。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
戏子的唱腔似隐在水里,空灵、模糊。
他脸色一变,立刻拉了拉宋弇的袖子。
宋弇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邪祟吗?”谢止礿惊讶。
对方的手很凉,像握着块冰。
宋弇皱起眉头,屏气感受了会儿:“没有。”
“……”
“哟,你们闲逛到现在才来啊。”
这令人讨厌的声音不是杜以莲又是谁。
杜以莲撩开他们之间隔着的帘子,倚在栏杆上,转着手上的折扇,望着舞台转圈唱戏的人道:“诸位知道这演的是什么吗?”
底下的戏子满头蓝色珠串,画着厚厚脂粉,看样子已唱到深情处,拿帕子遮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什——”郑甄下意识问道,只是刚问出来便被宋弇捂住了嘴。
杜以莲轻笑,将折扇轻轻一合:“这出戏叫《游园惊梦》,说是有个姓杜的小姐,爱上了梦里姓柳的书生,醒来后便怅然若失,在现世寻找那书生。”
“然后呢?”邪祟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谢止礿背后已冒上冷汗。
杜以莲轻轻一笑,身形已歪得不似人形:“谢公子,你说这杜小姐真的是在梦里见到了柳生,还是她将遇到柳生误当成了梦境,抑或是,她从来未醒过来呢?”
“什么……”
他猛然甩开宋弇的手。
一阵钻心的头痛,谢止礿不由自主地抓着头。
“叮——”
“叮——”
“谢公子。”
“谢公子!”
“叮——”
“礿儿。”
谢止礿猛然睁眼。
百清园还是那个百清园,只是唱戏的人不见了,宋弇与郑甄不见了,玄清观三人也不见了。
他怔愣地站在原处,看到铜镜里现出谢似道的身影。
谢似道笑着对他招手:“礿儿,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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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乌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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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深忽梦少年事(七)
全场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谢止礿一个人。铜镜中还出现个笑眯眯看着他的谢似道。
谢止礿除非失心疯了,才会相信这个镜子里的人是师父。
“你是谁,他们都去哪里了?”谢止礿握紧了手上的魂归。
“谢似道”晃了晃,又变为了谢止礿的模样,他笑嘻嘻地说:“你想让我是谁,我便会是谁。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其他人。”
“叮——”
“叮——”
铃声阵阵钻入他的耳膜,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记得他们三个入了梨园,上了二楼便遇见了鬼鬼祟祟的戏班班主。
他们跟着戏班班主才发现柴房里捆着些年轻人,而这些年轻人便是多日以前被上报失踪,疑似被邪祟迫害的那些戏子。
顺便还看到了被打晕的杜以莲三人。
根本没有什么邪祟,都是戏班班主的自导自演。
谢止礿捂着头,觉得记忆发生了错乱。
那他又是何时进的二楼,又如何看到的铜镜,而邪祟的的确确是被他撞见了,那个“杜以莲”与他说的戏词又是什么意思?
“谢公子,你说这杜小姐真的是在梦里见到了柳生,还是她将遇到柳生误当成了梦境,抑或是,她从来未醒过来呢?”
杜小姐梦见柳生……误当成梦境……从未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