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灌木丛边,她猛地察觉有道冷嗖嗖的目光落在她后脖颈处。
寒风一吹,汗毛根根竖起。
她以为是保安,警觉地侧头一看,却发觉街道上空无一人。
邵淇松了口气,也没敢再过多停留,匆匆离去。
几分钟后,乔彻拉开玻璃门,走进宽敞的露台,胳膊肘搭在窗沿上。
他敛下眼皮,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单手挡住迎面灌来的冷风。
打火机的火苗明明灭灭,映得他神色难辨。
夜色里只余下猩红一点。
**
今天blood轮休。
回到家以后,邵淇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都是邵河和那个女孩淡漠的脸。
再醒来是次日上午。
她去浴室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换好衣服,邵淇准备给雪球倒满猫粮和水,刚走进小阳台,便被外面的景色惊了一下。
窗外银装素裹,陈旧的小区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松树枝桠上挂着柔软的雪团,往日污垢横流的地面也显得洁净清爽。
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伸出手,掌心向上,接过一小片雪花。
雪花在她手中很快便融化了,掌心濡湿一片。
这是今年的初雪。
邵淇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似乎也跟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亮丽起来。
她去厨房煮了碗面,很有心情地加了火腿和鸡蛋,打开电视,随意挑了个娱乐节目,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吃。
雪球窝在她腿上,大概是有些冷,总是想往沙发垫子后面钻。邵淇把它搂在怀里,又从衣柜里拿出条毛毯,一起裹起来看电视。
躺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这条毛毯似乎某人盖过。
她犹豫一瞬,还是盖回腿上。
一直到下午,邵淇伸了个懒腰,想到要去上班,心底有些纠结。
她已经在blood做了近一个月,但什么线索都没有,一无所获。难得碰到一回邵河的同学,也没有丝毫头绪。
徐美茵也搬家了。
blood就像一个严密的铁盒子,根本无从下手。
邵河这种事情又很敏感,她总不能直接开口打听。
她捧着下巴思索了半天,脑海中跳出“乔彻”二字,好像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突破口。
可是他……
她不自觉地攥紧那条毛毯,心里怪怪的。
正这么想着,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叫喊。
“玛丽!”
声音是从阳台方向传来的,混杂着嘈杂的电视声响,听不太清楚。
拿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一点,外面的声音清晰起来,有些沙哑,但却并不难听——
“玛丽!!”
“玛丽姐姐,你在家吗!!”
当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她心里嘟囔一句,掀开毛毯,起身,推开阳台的门。
俯身一看,乔彻就站在她家楼下。
他身上落满了雪花,乌黑的短发上也沾满了雪,穿着皮衣和黑色长裤,指间夹着烟,斜斜地倚靠在一辆摩托车上。
摩托车略旧,车把两侧的后视镜有些锈迹,但丝毫不掩饰它的嚣张狂放。
衬着后面的老楼,反而有种颓废的性感。
邵淇一愣,从未见过这样的乔彻。
像是从热血漫画里走出的男主角,高大英挺。
乔彻被她这样直勾勾地凝视,心里难免有些得意,轻挑眉梢,一条长腿搭在另条腿上。
原来她喜欢这一款的啊。
“下来啊。”他招招手。
“你干什么?”
“送你上班啊。”他微勾唇角,拍了拍摩托车,“前天不是说好的么。”
邵淇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看着楼下的身影,蹙眉。
乔彻见她没动,不满道:“我骑都骑来了,那天明明说好了的。”他坚决道:“快下来。”
邵淇抿紧唇,没有反应。
乔彻把仅剩的一小截烟掐掉,决定改变下策略。
他呼出一口热气,两只手来回搓了搓,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姐姐,快下来,我真的快要被冻死了……”
“……”
他又缩了下脖子,跺跺脚,眼角却瞟向楼上。
余光瞥见阳台上的人影晃了一下,像是转身离开了。
乔咯路这才仰脸,看着空空荡荡的阳台,猜到她应该是下楼了,朝上面高喊一句:
“你记得穿多一点!”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补充道:“巨他妈冷!”
乔彻没等几分钟,邵淇便下来了。
她穿得还是那件黑色棉衣,脚下换成棉质短靴,脖子上多了一条厚实的羊毛围巾,缠绕好几圈,挡住了小半张脸。
乔彻问: “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邵淇上下打量他。
乔彻笑笑,指着自己的衣领,“这是皮衣,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