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无瑕点了点头。
连晟又问：“近日与你母亲处得如何？”
连无瑕眉间蹙起一个并不明显的结，淡淡应道：“母亲待我甚好。”
滟来无端觉得这对话有些迷，她听闻连夫人待连无瑕极为宠溺，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捅了周纯一刀被送到岐山书院了。难道连夫人如今性子变了，开始严苛要求他了？要不然连晟怎么会担忧连夫人待嫡亲的儿子不好？
马车很快到了连府，滟来不待连无瑕抱她进屋，便自他怀里挣脱，翻墙回了公主府。她决定想办法见太傅姚远一面，无论皇姐之事，还是皇兄之事，也许都要仰仗姚太傅相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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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休沐日。
滟来原本要去赌坊，岂料一大早，崔玉珠便寻了过来，嚷着要与她一道出去游玩。
“有什么好去处？”滟来蹙着眉头问道，“若不是好去处我可不去的，对了，水月阁就算了。”
崔玉珠眼珠转了转笑道：“去珍馐楼吧，有日子没去了。”
滟来眯眼：“你府中的庖厨该换了，日日惦着外面的吃食可怎么行？”
崔玉珠笑道：“我府中庖厨做出的菜自然有他的风味，可也架不住我吃腻啊，隔几日换个口味没什么吧。”
滟来与崔玉珠一道去了珍馐楼，临下马车前，她目光流转，见楼外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其中一位甚是眼熟，是她在马球赛上认识的厉小天。
第42章 长见识
已是盛夏，正午时分正是日光毒辣之时。
几个小乞丐挤在楼前的树荫下，只要楼前有人出来就奔过去乞讨。唯有厉小天靠在树干上，一面撩起身上破布衫扇着风，一面咒着这炎热的贼老天。
他眯眼打量着过往行人，见那些富贵人家不是撑着伞遮阳，便是乘坐马车。几个小乞丐没讨到食物，又奔了回来。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打算想法讨点吃的去。
两辆华丽的马车在珍馐楼前停了下来，银红色的华盖，朱红的车轮，车帘子也绣着好看的花纹，也不知坐车的事什么样的人。正想着，那车帘子掀开，一个女子下了车，又从车上搀下一个女子来。
衣着华贵，身段窈窕，只脸上罩了层薄纱，瞧不出面貌。
滟来下了马车，淡淡瞥了一眼树荫下的厉小天。
那日在马球场上，滟来相助丐帮，本存着结交之心的。看到厉小天，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或许可以托他去做。
崔玉珠也下了马车，问道：“怎么了？”
滟来淡淡一笑道：“遇到熟识的人了，你可随我过去打个招呼？”
崔玉珠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几个小乞丐，登时嫌弃地说道：“你何时认识乞丐的？隔着十步远都能闻到臭味，我可不去。”
“我们可是在一起打过马球的，这交情可不一般。你且先到楼里点菜吧。”
崔玉珠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搀着玫香的手自去了。
厉小天一看滟来的衣着和风度便知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人一般不屑搭理他们，但这样的贵族也容易要到银两，只要他凑上去，她们多半嫌弃他们脏臭，会命仆从赶紧给点铜板打发了他们。也有心狠的，会命侍卫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撵了他们走。
也不知今儿这位是哪一种。
厉小天搓搓手，将嘴里叼着的一根草吐了出来，快步向滟来走去。不曾想，滟来和棋烟也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厉小天吧？”棋烟问道。
厉小天愣了下，这与他假象的出入太大，一时愣住了。他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这样的人。
滟来掀开面纱，朝着他微微一笑：“我是燕无端，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厉小天惊得长大了嘴巴，他自然记得燕无端，确切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忘不掉她那身怪异的服饰和骷髅面具。他原以为，燕无端是四处流浪的女侠，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富贵人家的儿女。
那日回去后，他们丐帮中的人也曾猜测她的相貌，都说可能是生得太丑了，才会戴那样的面具。原来揭下面具来，是这样的绝丽。
他觉得不可思议，紧盯着滟来的眼睛，发现眼神的确熟悉，确实是燕姑娘没错。他顿时觉得拘谨起来，忙将破布衫抚平整。
滟来轻笑了声，问道：“怎么今日没穿那身五个袋子的衣服？”
厉小天挠了挠头，说道：“也不是每日都穿的。”
“你们还没用饭吧？”滟来扫了眼挤在厉小天身后，神色各异的脏污小脸，“到楼里去吧，想吃什么随意点，今儿我请客。”
几个小乞丐欢呼一声，到珍馐楼里随意用饭，这差不多是他们毕生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