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番外(93)
等调好了温度,他走过来,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林溪呆呆地点头,直到人走出去,还给她带上门,她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让他等?
林溪望着洗手台上的一瓶洗手液发了会儿呆,半晌才慢吞吞扶着墙站起来,打开了花洒。
……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陈青青的电话。
她那边有点杂音,声音放的大,“林溪呢,她没事吧?”
季星陈:“没事。”
“那她人呢,给她打电话怎么没接。”
季星陈:“在洗澡。”
“她这样怎么洗?”陈青青声音起伏,“伤口不能碰水,要不还是我过去帮她吧。”
季星陈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浴室的门就被从里向外打开了。
林溪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乌发湿润,正往下滴答滴水,嘴唇红润,露在外面的皮肤微微透着粉。
季星陈盯着她,跟电话那头说:“不用了,先挂了。”
林溪擦完头发,在房间里找吹风机,边找边随口问:“谁的电话?”
季星陈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不答,只道:“过来。”
他站在床头,盯着她。林溪迟疑着走过去,伸手去拿,“我自己吹就行。”
季星陈顺从地递给她,林溪接过来握在手里,眉心一蹙,吹风机掉在地上。
包在手上和膝盖的保鲜膜洗完澡后就被她摘了,虽然包的很好,但纱布还是受了一点影响,边缘浸湿一小块,得重新包扎。
林溪的动作碰到伤口,乍然间疼的连吹风机都没拿稳。
她抿着唇,有些自我厌弃。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季星陈体察,安抚道:“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他把事先准备的医生留下的药拿出来,“溪溪坐下,我帮你换纱布。”
卧室里一时静谧,林溪坐在床上,微微发着呆,盯着他的动作。
片刻,她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季星陈。”
季星陈没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应着她,“季星陈在。”
停了两秒。
林溪抿唇:“谢谢你。”
“谢什么?”他听到这句,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溪的长睫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她双手扶住床的边缘,手指微微使力,不大自然。
“谢谢你,对我好。”
还是说出来了。
她开了头,索性接下去,“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从小就是。”
林溪试探着,把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明明从小就不合群,还对他那么冷淡,所以为什么会从刚遇见就愿意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对她好?
最后一处伤口也被包好,季星陈给纱布打了个结,然后站了起来。
他身量瞬间拔高,居高临下盯着她。
林溪原本低头的动作转为仰视,季星陈背着光,有刺眼的光线顺着他发迹穿透,刺的她微微眯起眼,迷茫地跟他对视。
季星陈眉心微蹙,眼睛里似乎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深不见底。
半晌,他喉结滚动,低声道:“因为溪溪很特别啊。”
他微微笑了笑,“我从第一次见到溪溪,就觉得特别。”
就再移不开眼了。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等一下。
等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不再离开你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你。
季星陈把眼底的异样隐去,从地毯上捡起吹风机,“溪溪来吹头发吧。”
林溪茫然地被他散开头发,温热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她再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她回想起自己当初冷漠,呆滞的模样,那么怪的一个孩子,理应是不讨喜的。
也确实特别。
.
在家里养了两天,林溪的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了,也不怎么疼了。
她这两天都没有出门,只在院子里和季爷爷一起养花弄草。
季爷爷派人买了好多花苗回来,都一一重新种在了花盆里。在埋好土准备浇水的时候,季星陈及时拦住了他们。
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扭头看他,季星陈沉默了一瞬,说:“我来浇,你们去旁边看。”
季爷爷嫌他碍事,“种花当然是要亲力亲为,到最后一步了你抢什么。”
“……”
季星陈平静地说:“我也想参与一下。”
季爷爷拧着眉不满意地看了他很久,才极不情愿地把喷壶给他。
然后低声对林溪说:“真烦人。”
季星陈:“……”
他拿着喷壶给每朵花都浇了水,季爷爷指挥:“多浇点,你那点哪里够。”
季星陈干完活,把喷壶放下,挑了挑眉,“别了吧,否则这些花不是干| 死就是淹死,还是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