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又都是禹昂雄的人,他们带人毁了禹昂雄的大本营,杀了那么多海盗,甚至有些就是这些老弱妇孺的亲人,将这些人留在船上是个隐患。而且这么多张嘴巴,全养着天天要耗费多少粮食啊,还得派人看着他们,不划算。
卜乐成纠结得胡子都要拧成麻花了,暗自懊悔,当时就不该将这些普通人带走的。
卜大见了,建议道:“爹,实在不行,要么把他们都杀了,要么找个小岛或是能靠山的地方,将他们赶下去,任他们自生自灭。”
总之这些人不能留,万一有记恨他们的,养出个白眼狼,那可是后患无穷。
卜乐成想想也有道理:“好,这四千人就按你说的处置,余下的七千先留着,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留着干什么?还要浪费粮食,爹,依儿子看,不若将他们送给朝廷。朝廷不是在汀州码头杀了很多海盗吗?将人丢给他们,让朝廷和禹昂雄为难去。”卜老二建议。
卜乐成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再考虑考虑。”
不过不等他们的船靠岸,次日,就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卜侯,禹昂雄带着余下的人马回了清水岛,但遭到了朝廷江南水师的伏击,双方开战,从半夜打到今天上午,最后禹昂雄带着百余艘船只仓皇南逃了。”
卜乐成惊得站了起来:“你确定?”
那人肯定地点头:“我们的眼线亲自所见,还有人绕去了清水岛几里外观望,朝廷的江南水师的船还停靠在那里,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夏字,周围的海面上还浮着不少尸体,那片海域水面上都是血。”
他们这一带可没有能暴打禹昂雄人马的夏姓海盗。
虽然经过这几次,禹昂雄损兵折将严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底下还有好几万人,一般人可拿他没办法。
至于清水岛,他们只听说过,但派人多方探查,始终不知其具体位置。据说这个岛屿一年中有大半时间被迷雾环绕,极具隐蔽性,非常难找,去一次,也很难再找到,尤其是在茫茫大海上。
就是他们派到禹昂雄那边的探子也不得而知这个岛的位置,据说,知道这个岛屿具体位置的只有寥寥几人。
但现在禹昂雄却被朝廷的水师守株待兔了,那说明禹昂雄那边有高层出卖了他,投效了朝廷。阎百胜那个莽夫还没审问就死了,听说虎牙前两日也死了,就剩一个军师。
军师不是最忠于禹昂雄的吗?
但除了他没有其他解释了。
想到这里卜乐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叫来三个儿子道:“老大,你带着禹昂雄的一万多人去汀州,送给朝廷,就说是我卜乐成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
这跟昨日商议的丢麻烦可不同,这话隐隐有着投诚的意思。
卜大讶异地说:“爹,咱们要投效朝廷吗?”
卜乐成叹了口气:“禹昂雄还有五万左右的人马,昨晚半夜被朝廷的水师守株待兔,经此一役,他又损兵折将不少,已经难成气候了。以后咱们卜家就是这海上最大的海盗群了,你们觉得朝廷会放任我们吗?老大,你去试探试探朝廷的意思,咱们再做打算。”
卜大有些不情愿,他们逍遥惯了,在海上称王称霸多自在。若是投靠了朝廷,打下的势力可都得让给朝廷。
他劝道:“爹,咱们在海上多少年了,还怕朝廷不成?咱们只要别像禹昂雄那个蠢货那么猖狂,跑上案找朝廷的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也拿咱们没办法!”
卜乐成瞥了他一记:“你倒是想各自为政,但也得朝廷同意。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朝廷准备解除海禁了,不会容许咱们再在海上逍遥的。这胳膊拗不过大腿,你爹我啊,这辈子别的都没有,唯有识时务这点帮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口。去吧,看看朝廷什么意思。”
卜大只得道:“是,爹。”
——
四月十八日,周嘉荣正在听奚二姑娘的汇报。
“殿下,地方已经找到了,叶掌柜也已经将资金准备到位,目前有三十五名女子,有十三人是原云香楼的姑娘,有几个是死了丈夫没有孩子的寡妇,还有十几名贫苦人家的姑娘听说有招女子做工也想加入。臣女看她们手脚伶俐都是勤快之人,便答应了。”
周嘉荣不在意多几个女子少几个女子,点头道:“都可以,你看着吧。”
奚二姑娘微笑着说:“好的,另外,听说了云香楼的事,还有几位其他青楼的姑娘也想进我们织坊,薇薇姑娘帮她们说情,只是这些人的卖身契还在原青楼。”
薇薇她们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进入织坊,乃是因为云香楼作为勾结窝藏海盗窝点,已经被查封了。这些姑娘的卖身契自然转入了官府,奚二姑娘就能帮她们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