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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非要我登基(49)

“不可!”德妃坚决反对,“这可是你外祖父舅舅费了不少力气,你也使了不少计谋才拉拢到这些人,若是废了,前面那么多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夏荣胜这些人可不比温谊。

他们是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在手,而且在军中交游甚广,若是以这些人为基础,慢慢向外扩展,不消几年,北大营的绝大部分将领都会暗中投靠周建业。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放弃夏荣胜这些人,无异于自断一臂。

周建业也舍不得,他闭上眼睛,沉重地说:“母妃,事到如今,除非老三收手,蒋钰放弃追究,否则迟早会惊动父皇的。兴许现在父皇就已经知道了,等父皇向儿臣问罪,那就晚了。夏荣胜这些人,咱们是注定保不住的,不若化被动为主动。”

说到最后一句,周建业格外心痛。父皇正值壮年,对几个儿子虽看重,但也不肯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暗度陈仓,发展出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如今就要舍弃大半,这无异于是挖他的肉。

若是知道周嘉荣的命那么硬,从马背上摔下来都只是受了点轻伤,他说什么也不会在路上动手。这回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德妃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只得道:“随你!”

周建业让隋六扶他起来,然后对德妃道:“母妃,找人悄悄通知外祖父。等这件案子惊动父皇后,他上书要求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德妃明白他的用意。

虽然皇帝不一定信,但德妃的父亲姜御史一定要做出一副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半点都不知情的样子,把姜家摘出去,既是保护了姜家,也是保护了他们母子。

“知道了,本官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一定要让你父皇消气!咱们母子不能输。”

周建业郑重承诺:“儿臣知道了,母妃放心!”

德妃没有多言,甩袖离去。

隋六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建业:“殿下可是有法子?”

哪怕他只是个阉人,也清楚,殿下这是遇到了自打出生以来最难的一关,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扶我去浴房,让人悄悄送两桶冷水过来!”周建业冷静地吩咐道。

隋六意识到了什么,双眼顿时一红,哽咽道:“殿下,您身上还有伤!”

周建业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瞥了他一记:“快点,时间不等人!”

若是等三弟查出了证据,摆到父皇面前,他这招苦肉计也不管用了。

隋六只得按照他的吩咐,让人提了两桶冷水进来倒入浴桶中。

快十月的天,气温越发寒冷,半夜时分,水桶放在外面,有时候早上起来都会结起一层薄薄的冰。

如此冷的天,双膝又肿得老高,周建业硬是拆了包扎,脱去衣物,扶着隋六的手,坐进了冷冰冰的浴桶里。当冰冷刺骨的水没过膝盖,火辣辣的痛从膝盖上传来,痛得周建业牙关直打颤,双手死死掐住隋六的胳膊。

隋六心疼得眼泪不住地往下滚:“殿下,殿下,够了,这么冷,您伤还没好,会生病的……”

“还不够!”周建业咬紧牙关,哆嗦着坐下去,冷水没过胸口,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冻得他直哆嗦。

周建业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冻得浑身都麻木了,他还硬是在冷水里坐了半刻钟,鼻涕都流了出来,有了风寒的征兆才起身出了浴桶,擦干水,包扎好伤口,穿戴整齐,前去见兴德帝。

兴德帝听到通报,淡淡地说:“让他进来!”

孙承罡连忙宣周建业进殿。

周建业一进正阳殿就不顾膝盖有伤,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兴德帝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掷,轻飘飘地问道:“哦?你犯了什么罪?”

周建业脸色苍白,浑身摇摇欲坠,却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儿臣不该私底下跟西大营副指挥使夏荣胜等人过从甚密,请父皇责罚!这是儿臣与他们交往的书信,儿臣与诸位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儿臣恳请父皇饶他们一命!”

他很精,将收买将士说成了交往密切,偷偷换了个概念。

兴德帝不置可否,朝孙承罡点了点头。

孙承罡将书信接过来,双手呈给兴德帝。

兴德帝随便抽了一封,打开看了看,冷冷地哼笑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周建业不敢辩解,只一味地认罪:“儿臣知错了,任凭父皇处罚!”

儿子将爪子伸到了自己这里,兴德帝这次的怒火完全不是上次可比的。明知周建业膝盖受了伤,也不吭声,有意将他晾在一边。

周建业也知道这回兴徳帝的怒火没那么容易消,哪怕膝盖痛得快不是自己的了,他仍旧咬紧牙关不吭声。可他到底身上有伤,又特意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很快身体就支撑不住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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