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将二人是如何勾搭上的悉数交代了。
周建业听到这话,差点昏厥。
这个蠢女人,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还非要拉上他垫背。这种事是能说的吗?本来他们咬死不承认,父皇哪怕是怀疑了,到底不那么确定,兴许还能挣得一线生机,可她倒好,一听说要罚她,便什么都往外倒了。
如今当着后妃朝臣们的面,父皇颜面尽失,怎么还可能放过他们?
果不其然,兴德帝听到二人勾搭成奸的经过,双目血红,两眼暴凸,恨到了极点,手剧烈地颤抖,指着周建业和丽贵妃:“你们……孽障啊,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听到他痛心又愤怒的指责,周嘉荣心里平静无波,只觉得好笑。父皇当初不是劝他,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吗?如今父皇怎么又为一个女人如此大发雷霆呢?
周建业见纸包不住火了,也不敢再狡辩,跪在地上,用力磕头,一个接一个,声音充满了忏悔和自责:“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糊涂,父皇开恩,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这番说辞跟当初在杨泰殿外如出一辙。
周嘉荣都想笑了,周建业的糊涂可犯得真多,屡次在女人身上翻了跟头。
兴德帝听到这熟悉的辩解,心火直往上窜。
更气人的是穆贵妃还不满地嘟囔道:“周建业当初跟廖绮兰勾搭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臣妾可没忘记,当初他也说要改了,怎么不见改,这次连丽贵妃都勾搭上了,下次还不知道是谁呢!哦,臣妾想明白了,难怪上次周建业出事,丽妃就肚子疼了,太医去看了又说没事,敢情是在帮你解围啊?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欺负了本宫的嘉荣,如今又欺负陛下,真真是不要脸。”
周嘉荣真想给他亲娘拍手鼓掌,说得真是太好了。
这话成功勾起了兴德帝的许多回忆,可不是,丽贵妃屡次替周建业求情,每回的借口都是德妃帮她多好,对她多好,德妃找到她,她不忍拒绝。他也看在丽贵妃的份上,屡次放过了周建业,
现在真相暴露,他真是沦为了全天下人的笑话。
想到自己被妃子儿子愚弄于股掌之间,还被这么多人看到,兴德帝急火攻心,脸色呈现青色,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直留意着她状况的皇后担心极了,连忙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胸口,焦急地劝道:“陛下莫气,别气坏了身体,您消消气,别吓臣妾啊……”
好一会儿,兴德帝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皇后放心了,剜了一记后面的穆贵妃:“你少说两句,别刺激陛下了。”
穆贵妃不服气:“皇后娘娘,臣妾说的就是实情嘛。”
皇后顿时气结,这个缺心眼的穆贵妃,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她这样大剌剌地说出来,让陛下的脸往哪儿搁啊!
说不通,皇后不理穆贵妃了,温声细语地劝兴德帝保重身体。
兴德帝推开了她,目光凶狠地瞪着德妃母子:“德妃,你进宫二十多年,朕待你不薄,你竟这么对朕,让你的好儿子私通妃子,你还替他们放哨,你置朕于何地?”
看到丽贵妃的下场,德妃自知难逃一死,皇帝一定恨极了她,如今也不伪装了,抬起散乱如鸡窝的头,讥嘲地看着兴德帝:“陛下说待臣妾不薄,可这宫里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进来,陛下记得有多久不曾去过杨泰殿了吗?整整三个月半月了。陛下可还记得在王府时说的话?当初,您许诺,此生绝不负我,可随着这宫里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进来,陛下可还记得臣妾的生辰,臣妾喜欢的花朵?您通通不记得了,都说帝王刻薄寡恩,臣妾临死才看清楚,何其可笑!”
一席话说得兴德帝面上有些挂不住,抿唇提醒她:“朕是皇帝,朕给了你无上的荣宠和富贵!”
德妃哈哈大笑起来,扭头,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周嘉荣三人身上:“无上的荣宠和富贵?就是让他们出宫建府了都还不给封王,也不立储君,让他们每个人都抱着希望吗?陛下,臣妾可不是傻兮兮的穆贵妃……”
“闭嘴,休得胡言!”兴德帝厉声打断了她,凶狠地说,“将德妃拉下去,灌一杯毒药,送她上路!”
德妃估计是早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没有一点反抗,任凭宫人将她拉起来拖出去,边出去边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帝王寡恩,帝王寡恩啊……”
殿内一片寂静,好几十个人,竟没半点声音。
德妃真是疯了,临死时还刺激兴德帝。
周嘉荣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得到,他父皇现在是多么的愤怒。德妃还真是有胆,说出了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说的事实。